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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传来重物拖行的声音,像是有人拖着铁链在爬行。
丁一摸到后门把手时,摸到一手滑腻的青苔。
雪光下,整个村庄的屋顶都在渗血,暗红色液体顺着瓦楞沟往下淌,在雪地上蜿蜒成巨大的奠字。
村口传来唢呐声。
丁一狂奔时踩到自己的影子,发现影子脖颈处有道紫黑色的勒痕,正随着他奔跑的节奏左右晃动。
5
丁一害怕极了,猛的睁开了眼睛。
心想是自己做梦了吧,可手里还拿着相册。
丁一也不想那么多了,啃个馒头,躺在床上休息一会。
他刚躺下,院子里的汽车发出了警报声。
丁一猛的坐了起来。
警报器尖啸刺破雪夜。
车窗防盗灯红光穿透门缝,在斑驳砖地上割出一道血线。
他趴到门边,呼出的白气在门板凝成霜花,透过拇指宽的缝隙,看见车顶积雪簌簌滑落。
后备箱正在蠕动。
黑色SUV像怀胎十月的妇人剧烈震颤,后备箱盖在警报声中上下开合,露出半指宽的缝隙。
有暗红色黏液从金属边缘渗出,在雪地上蜿蜒成蚯蚓状的痕迹。
丁一摸向口袋里的车钥匙,冷汗突然浸透内衣——他清楚记得锁车时后备箱空空如也。
粘稠的拖拽声混在警报里,后备箱盖猛地弹开。
成团黑色长发瀑布般垂落,发梢还粘着冰碴,发丝间缓缓伸出五根青紫色手指。
那只手抓住保险杠,指甲缝里塞满泥浆与碎草,腕部系着褪色的红绳铃铛。
丁一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那是母亲编的长命缕,他七岁时在龙王庙求的。铃铛本该埋在父母合葬墓里,此刻正在雪夜中发出细碎呜咽。
后备箱爬出的身影裹着寿衣,积雪在它身后留下拖行印记。
身影突然转向老宅,丁一看见父亲浮肿的脸,眼珠像泡发的黄豆凸出眼眶,嘴角缝合线崩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