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的嫁妆,可现在家里小孩嫌它土,扔在车库里生霉。我寻思着,好歹也是一段念想,就带回来了。”
林悦凑近,圣母像的背景是片模糊的枫林,几枚红叶在暮光中燃烧,与她帆布包上的枫糖渍遥相呼应。她想起三年前的秋天,自己在美院后山写生,画了整本的枫林,还夹了片红叶在画册里,后来毕设被盗,那本画册也一并消失。
“逸尘,”她犹豫着开口,“你之前说的那位爱用灰蓝色颜料的朋友,她还联系你吗?”
苏逸尘的动作顿住,笔尖在襁褓上戳出个小洞,乳白颜料瞬间晕开,像婴儿的眼泪。他慌乱地放下笔,起身去窗边开排气扇,冷风灌进来,吹得桌上的颜料盒叮当作响,第十二格空缺在暮色中格外刺眼。
“不联系了,”他背对着林悦,声音被风割得破碎,“她出国了,断了联系。那颜料是她最爱的,我留着,算是个念想。”
林悦望着他的背影,卫衣下摆被风吹起,露出一小截腰线,钴蓝颜料在肌肤上蜿蜒,像潮水退去后的痕迹。她想起总监催稿时的雪松元素,想起少年在公交上为她修改的虚拟雪松,想起那枚与自己钥匙扣对称的可达鸭,此刻正从他口袋探出头,塑料眼睛反射着暖光。
“逸尘,”她轻声唤他,“周三特供的玛德琳,你还要吗?”
少年回头,镜片后的眼神被暮色染成琥珀色,他走过来,接过玛德琳,指尖触到她指腹的薄茧,像拨动竖琴的弦。他咬下一口,碎屑簌簌落在地上,像雏鸟的呢喃。
“悦,”他突然开口,“你信命运吗?”
林悦一愣,抬头看他,少年的脸上有暮光的绒毛,钴蓝颜料在颈侧晕开,像潮水漫过礁石。
“信,”她轻声回答,“我相信所有相遇都是混色实验,而我们,是色谱里寻不到的独有编码。”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