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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秋摸到网绳上系着的青瓷铃铛，铃舌是半枚带牙印的银锁——正是他七岁时在父亲书房弄丢的长命锁。
季临渊突然剧烈挣扎，指着他腰间泛起蓝光的瓷片，那是林家祖传的柴窑残片在感应到某种频率。
水底传来编钟闷响。
季临渊拽着他钻进窑炉破口，炉膛内壁布满指痕，像是有人曾用指甲刻满整部《茶经》。
林砚秋的氧气面罩突然裂开，却在窒息瞬间被渡来一口气——季临渊的唇比他想象的更冷，带着龙井茶梗的涩味。
炉膛深处亮起微光。
十二只曜变天目盏摆成太乙遁甲阵，盏中茶汤早已凝结成琥珀，每块琥珀里都封着片带血指甲。
季临渊划破掌心按在阵眼，血液接触盏沿的刹那，茶汤竟开始沸腾，浮现出林父的影像。
“秋儿，季家孩子是你血亲……”
惊雷般的钟声炸响。
林砚秋被激流卷出沉船时，瞥见季临渊正徒手掰开某只茶盏。
釉面碎裂的瞬间，整片海域泛起荧蓝光晕，照亮他锁骨下方新添的伤口——与林砚秋幼时阑尾炎手术疤完全对称。
两人浮出水面时正撞上暴雨。
季临渊拖着林砚秋游向礁石群，暗红色血丝在他身后拉出蜿蜒的线。
采茶女的歌声混着雷声飘来：“三月鹧鸪满山游，四月江水到处流……”
“龙井村。”林砚秋吐出咸涩的海水，“这是茶农采明前茶唱的山歌。”
季临渊撕下衬衫包扎他小腿的伤口，布料下的皮肤突然显出血字——是方才在沉船里沾到的茶膏。
林砚秋就着雨水辨认：“狮峰山脚十八涧，青瓷白露煎茶烟。”
暴雨冲刷着狮峰山崖。
季临渊扒开藤蔓露出潮湿的洞口，石壁上用朱砂绘着巨大的茶碾图，碾轮竟是整块曜变天目盏碎片。
林砚秋摸出随身带的茶筅轻击碾槽，回音中竟夹杂着摩尔斯电码的滴答声。
“令尊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