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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甲归田的将军成了京城最特别的教书先生。他在幽兰院开设武塾，专收贫寒子弟，将沙场谋略化作市井智慧。有顽童抱怨：“慕容先生总教我们算粮草、观天象，这些和打架有何关系？”夜寒捋须而笑：“三十年前西域之战，正是靠算准胡人粮尽，才免去三千将士血战。”霜凝则在邻院设女子书斋，教姑娘们读史习字。某日见女学生偷藏胭脂，她莞尔取出当年玉簪：“世人总道女为悦己者容，我却觉得，女儿家该为自己描眉点唇。”
永宁二十年中秋，怀玉大婚。新妇是夜寒旧部之女，嫁妆中竟有霜凝当年誊写的《幽梦残卷》注释本。红烛高烧时，夜寒携妻躲开喧闹，于老梅树下埋下一坛酒。“待咱们金婚时再挖出来。”霜凝笑他老来愈发孩子气，却悄悄在坛底塞入绢帕，上书：“愿来世仍做慕容氏妇。”
四、白发犹唱少年游
永宁三十五年冬，第一场雪落得格外早。七十岁的慕容夜寒执意要为妻子堆雪人，却在院中滑倒跌伤膝盖。霜凝边为他敷药边数落：“年轻时断骨都不吭声，如今倒是娇气起来。”夜寒忽然握住她生满皱纹的手：“夫人可知，当年在御花园初见，你鬓角别着的那朵幽兰，胜过满园牡丹。”
次年春分，小女儿带着外孙归宁。三岁稚儿在院中追逐蝴蝶，不慎碰翻青瓷鱼缸。霜凝正要训斥，却见夜寒拄着拐杖颤巍巍蹲下，用袖口替孩子擦拭水渍：“无妨无妨，外公年轻时砸过御赐酒盏，你外婆气得三日未同我说话……”话音未落，霜凝的绣帕已轻轻落在他肩头：“陈年旧事，偏要抖给孙辈听。”
永宁四十年元夕，八十高龄的霜凝于睡梦中离世。慕容夜寒未落一滴泪，只将珍藏多年的婚书放入妻子掌心，又取下她颈间玉佩系在自己心口。七日后，将军府闭门谢客，侍女推开书房时，见老人伏案而逝，案上摊着未写完的信笺：“卿见信时，我已追月而去。奈何桥上且缓行，待为夫为卿再堆一次雪人……”
五、兰香永续寄长情
今人再访东郊幽兰院，可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