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插着一块凸透镜碎片，镜面映出无数个重叠的时空。
“李老师……才是第一个祭品。”何小满喃喃道。镜中的李茅山突然转头，眼镜片后的瞳孔裂成六边形复眼，与年轻茅山老师的眼睛一模一样。
“不，他是第一个打破循环的人。”蓝布衫的茅山老师从镜中裂缝完全挣脱，藤蔓青斑已蔓延至脸颊，“他用凸透镜碎片刺穿自己的心脏，将时空折射率推过临界点，试图终结献祭。但他失败了……只创造出了我。”
何小满猛然想起器材室里那盒凸透镜碎片，每块玻璃都刻着反向的麦克斯韦方程组。他抓起最大的一块，锋利的边缘割开掌心更深，血滴在镜面上形成一道克莱因瓶的轨迹。
“你要做什么？”年轻的茅山老师厉声喝止，但已经来不及了。何小满将镜片狠狠刺入铜缸，血水沸腾的瞬间，时空乱流化作无数道光的折射，将他卷入一个全新的维度。
他看见1998年的暴雨夜，李茅山在河底将青铜灯递给蓝布衫的茅山老师，藤蔓青斑从他们的手腕蔓延至心脏；他看见1983年的物理课堂上，年轻的茅山老师将浓硫酸倒入铜缸，血水中浮出未来自己的倒影；他看见2023年的实验室里，蓝布衫的茅山老师将符纸按在灯座上，火焰映出天花板上反向书写的方程组。
“折射率1.78……”何小满在时空乱流中低语，手中的镜片突然化作一道光锥，刺穿所有重叠的时空。铜缸轰然碎裂，青铜灯的火焰熄灭，墙上的碎镜同时崩解。
当他重新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祠堂中央。青铜灯静静摆放在祭坛上，灯芯燃着正常的橙黄色火焰。茅山老师站在他身旁，腕上的青斑已消失无踪，只有食指的旧疤还留着粉笔灰的痕迹。
“你打破了循环。”她轻声说，袖口滑落半寸，露出腕上三道淡去的勒痕，“但记住，光的折射率永远不会停止变化。时空的褶皱里，还有无数个未解的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