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出生证明上并列着两个名字,申安和申宁。
我蘸着辣椒酱在泡沫箱上画草莓熊,抬头看见兄弟俩的剪影在晨光里重合。
卖鱼郎突然哼起荒腔走板的《酒醉的蝴蝶》,申安推眼镜的手抖落一片鱼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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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区中秋晚会的彩灯晃花人眼。
我攥着快融化的冰淇淋躲在幕布后,申安的白大褂里套着广场舞绸衫,医用腕表正在给《月亮之上》打节拍。
江屿的无人机突然撞上灯笼,横幅“医疗事故真相发布会”变成“医德双馨感天动地”。
刘阿姨的玫红水袖卷住操纵杆,大妈们齐声高唱“正道的光”。
追光灯突然打来,申安同手同脚的舞步僵在台中央。
我冲上去拽他衣袖,却被拖进混乱的舞群。珍珠项链从领口滑出,在月色下与二十年前的旧照遥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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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班护士来借创可贴时,我正给申安的医用腕表贴水钻。
他握着手术刀雕南瓜灯,刀尖忽然停顿:“当年我爸切开产妇子宫时......”
我手一抖,草莓熊贴纸歪到表盘上。
月光漫过诊室窗台,绿萝新生的藤蔓缠住泛黄的病历档案——产妇亲笔信从夹页滑落,泪痕斑驳处写着:“请把珍珠留给我的孩子们。”
急诊科走廊突然传来喧哗,当年泼火锅的家属举着锦旗跌跌撞撞:“申医生,我女儿考上了医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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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铺的油锅腾起白烟。
我咬着吸管偷看申安给煎饼测油温,他胸前的听诊器沾着甜面酱。
卖豆浆的大娘突然塞来两个红鸡蛋:“接生我家胖孙的申老医生,是你父亲吧?”
我手心的珍珠突然发烫,二十年前的产房哭啼穿越时空。
申安把煎饼掰成两半,红油悄悄抹在边缘:“吃辣伤胃。”
江屿的直播提示音突然炸响,镜头里他正被广场舞大妈押着擦社区宣传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