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曲。
蜜露收集时刻，我第一百三十七次用触角敲击蚜虫腹部第三节。这只新生的豌豆蚜颤抖着排出金色液滴，尚未凝固的蜜露在晨光中拉出蛛丝般的细线。保育员教我的节奏果然有效——短促的三连击能让幼蚜分泌量提升两成。
正午的苜蓿叶成了蒸笼，我轮流为三十只蚜虫擦拭蜜管。同伴们用前足蘸取清洁液的动作整齐得可怕，像三百台精密仪器在同步运作。当我的触须扫过某只蚜虫膨大的产卵器时，人类记忆突然闪回超市里擦拭蜜瓜的触感，六条腿不自觉地跳出段圆舞曲步伐。
巡逻兵释放的警戒信息素让所有工蚁停下动作。我迅速用大颚夹起三只受惊的蚜虫，将它们转移到叶片背面的绒毛丛里。这些新生蚜虫的蜜管太过脆弱，阳光直射会让分泌物结晶堵塞。老清洁工教我的叶脉分区管理法正在奏效，西区蚜虫的产量比其他区域高出半个蜜露单位。
最耗时的环节是修补防逃栅栏。工蚁们用唾液混合碎叶纤维，在蚜虫群外围筑起微型堤坝。我偷偷掺入少量真菌丝增加韧性，这是上个月在培养室偷学的技巧。当某只不安分的带翅蚜虫试图起飞时，改良后的栅栏把它弹回的弧度比往常多维持了半秒。
交接班时发现异常个体。第六排第十二只蚜虫的蜜管呈现不健康的灰绿色，我用信息素标记后继续作业。两小时后回访，保育队已经将它转移到隔离区——它们处理问题的效率总是精确得令人心悸。
日暮前最后一次巡逻，我的足尖沾满蚜虫分泌的蜡质。这种物质在冷却后会形成保护膜，但此刻粘稠的触感让关节像陷在枫糖浆里。经过晨间修补的栅栏区，三只兵蚁正用触角检查我添加的真菌丝，我立刻释放出困惑费洛蒙混入空气。
月光浸透牧场时，怀孕的巨型蚜虫开始分娩。我们围成保护圈，用腹部承接那些裹着胎衣的幼蚜。某瞬间二十对复眼同时映出黏液的反光，整个苜蓿叶仿佛缀满会呼吸的珍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