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的噩梦。
直到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污脏的泥水沾满了原本洁白无暇的羽毛，他才趴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父母，不，应该说是养父养母的亲生儿子，原来早就已经死在了托比亚人离开前无情的轰炸中，自己不过是养父在撤退的托比亚人军事基地里发现的孤儿。
命运和他开着怎样不堪的玩笑，这样流着肮脏血脉的自己收获着养父永远难以报答的恩情。可他的妻儿明明都是因托比亚人而死，养父看向自己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呢？
又或者，每当他摩挲那张照片时，是要透过它看到死去的婴孩还是面前不断长大的仇人之子呢？
韩斯年绝望地闭上双眼，希望一睁眼就能回到十八岁生日以前。可再睁眼，只看见白的晃眼的天花板和一旁憔悴的养父。看到他醒了，养父没有说什么，只是起身将床头柜的水递给了他。
韩斯年望着一夜之间老了数岁的养父，突然间发现他已是满头白发。韩斯年沙哑着喉咙，最终只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爸，对不起……”
“那不是你的错，那不是你的错……”养父喃喃自语，像是说给韩斯年，却更像是说给自己，“如果当时我能在去探监时和你妈妈多说几次，是不是她就不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养父转身离开的佝偻背影刺痛了韩斯年的心，勤恳一生坚强的男人终究老成了他认不出的模样，可对他来讲养父就像一张读不完的旧报纸，那些炮火轰鸣的岁月到底在养父以及那一辈人心上留下了多久才能消散的阴影，韩斯年不知道，又或许永远不会。
养病的岁月，韩斯年读了很多关于托比亚的书，学会了如何收起翅膀，但却找不到重新融入人群的方法。
午夜，他会梦到驾驶着飞船将飞弹投到曾经熟悉的每一片土地，听见每一个熟悉的声音尖叫呼喊，直到猛然惊醒。枕边的手机从未传来讯息，他已经很久没和魏婷联系过了。
魏婷的请柬是养父带来的，只不过那是一张黑白分明的葬礼邀请函。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