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祖上累积下来的财富，我们便能吃穿不愁。
但姥姥不喜“坐吃空山”，我自小也被教导不可养成败家的性子。
老宅庭院里有姥姥自己搭的葡萄架，上面爬满了青翠欲滴的葡萄藤。每年葡萄丰收之际，我们便会拿去集市上贩卖。姥姥种的葡萄又大又甜且价格实惠，每年都供不应求。
卖葡萄赚来的钱，姥姥通通捐给了农村留守儿童基金会。姥姥说，用辛苦挣来的钱做好事，不仅能帮助到有需要的人，还能给家人带来福泽。
我自然是信的。
但张来福对此却十分不屑一顾。他几次三番嘲讽姥姥和我同情心泛滥，声称“做好事不留名”的行为只有蠢货才干得出来。
每当我要冲上去同他理论，都会被姥姥拦下。
“他说他的，我们做我们的。乐言你记住，我们一生中还会有很多这样的时刻，与其寻求他人的认同，不如坚定地走自己的道路。”
自那之后我便听从姥姥的话，不再与张来福多纠缠。
只是偶尔我会带姥姥出门闲逛，参加一些集体活动，甚至会在调查清楚一些目标人群的“家世背景”、“三观人品”、“兴趣爱好”、“人生追求”以后，筛选出一些靠谱的优质老青年和姥姥结识。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想尽一切办法让姥姥和张来福一刀两断。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在事故发生的那天到来前，阻止悲剧重演。
如果不是因为张来福，这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姥姥不会死，爸爸不会死，妈妈和弟弟都不会死。
该死的人是他！是张来福！
在我过去二十年的记忆中，张来福一直是个小气、刻薄、重男轻女、除了自己以外谁都不会关心的老头。
但令人费解的是姥姥鲜少真正地生过张来福的气。
她总是对他极为包容。
印象中最严重的当属母亲和弟弟离世的那次。那次，姥姥狠下心带着年幼的我回到了太姥爷、太姥姥在世时的祖宅住了一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