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曾睡过,脸上写满了疲倦。
“阿姐,我来送送你。”
“状元送你,至少能给阿姐多挣些脸面。”
赵承言唰地一声拉上轿子帘子:
“心领了,我未婚妻的脸面,我自己会给。”
他挥了挥手,十余顶八抬大轿一齐起轿,平稳地抬了起来。
伯爵府的轿子我知道,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轿子,就算有,爹这种清流也找不来十顶给我撑场面。
虽说轿子上挂得是伯爵府的灯笼,实际上却是赵承言找来的轿子。
八年前,进裴府门的时候,因为裴父新丧,全家服丧,按理说三年内不能办喜事。
裴家为了我能早进门持家,特意破了例。
不能太喜庆,我成亲前绣得鸳鸯红嫁衣便不能穿了,婚服头面什么都没有,我只盘了发,穿一身素衣。
裴家不愿街坊知道她们家的儿子娶了个童养媳,便花了半吊钱,凭了顶小轿子,从侧门悄悄将我抬了进来。
照顾比我矮半个身子的丈夫,这就是我的命运。
重新从闺阁出门,凤冠霞帔,风光出嫁一直是我的愿望。
我的十五岁,要从二十三岁开始了。
裴清让看到轿子动了,仍不死心,疾步走在轿子旁边,对着窗子道:
“阿姐,三日后,我登岳父的门,等着我!”
赵承言忍无可忍地将他挡开,额角跳着青筋:
“什么岳父,你的未来岳父是当今圣上。裴状元若是有良心,该好好准备如何迎娶我的公主表妹。”
9.
当年把我嫁给裴清让,父亲一直心怀愧疚,我出嫁前的院子至今还给我留着,时时派人打理。
在家中我又做了一次闺阁女儿,闲暇时绣绣嫁衣,偶尔和小侄子小侄女玩闹。
可惜,没过几天好生日子,裴清让便带着好茶好缎登了我家的门。
我站在屏风后头,看裴清让转着弯儿暗示要接我回去,都被父亲不动声色地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