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爸他不是不爱我,他是太爱我妈了。
在时空的那一刻,他选择了我妈,我妈选择了我。所以,这些年,时间在他身上一直是往回倒流的。用我爸的话说,他这只船,没了我妈这个坐标,前进和回退,其实不重要。
用金鱼的话说,坐标系很重要,你能说,河里那块玉,这么多年没动过吗?那它怎么来到我手里的呢?
而在单向度的时空线里,我们必须足够勇敢,才能相信自己是在前进,相信穿越那些山洞就一定会有一个目的地。就像这么多年树下枯坐,我以为我能获得一种提前的智慧,早早预料到那些前路上尚未到来的迷雾。但其实大多数时候,自验的真知,亦如迷信一般,并不提供真理,只是提供给自我一种秩序而已。
至于秩序之外的真理,其实在大院子当孩子王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子弹回落是小概率事件,子弹回落以后只是下巴砸个坑人没事,也是小概率事件,人不能去到星星上面,才是大概率事件。
对啊,人不能到星星上去。
关于我妈,虽然我从来没见过她的样貌。但就像那些或真或假,或经历,或塑造的记忆,我知道这个世界确实有一个人,如果她在我身边,她会抱抱我。
在无垠的时空里,她带我来到这个世界,我有幸在这些年走过那些无人看见的隧道,遇见许多终会离开的人,也喜欢过那些叫不上名却被赋予羁绊不离的意义的小物件,也最终明白,我们都不过是各自轨道上的星辰或者尘埃。
将我们暂时放在一起的,是宇宙的法则。我们以为我们有归属、是同类,以为我们都是太阳系或银河系的尘埃。总之,我们拼命想给自己和周遭的人,都画一个大大的圆。但最终,圆上会有一个缺口,我们都会逃离,我们都会离开。
不过还好,太阳坍缩的时候,我们也会再次相遇。
草坪上再醒来时,金鱼到了公司,发了消息。
“到了。”
“你今晚和你客户一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