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的葬礼上,我当着我爸和后妈的遗像,把他们的骨灰倒进了垃圾桶。
然后对着我爸的遗像比了个中指,宣布我新人生的开始。
灵棚里身形单薄的艳丽少年,是我后妈留下的病秧子儿子。
和那堆数不清的债单一样。
他也是我爸留给我的“遗产。
我爸死的那天,我把悲伤的事全想了一遍,生怕自己在葬礼上控制不住笑出声来。
有个单薄的身影窝在灵棚的角落里,冻得瑟瑟发抖,试图把自己缩成一团。
不间断地,会小心翼翼地抬起眼,悄悄地看过来。
眼神可怜巴巴的。
他是我后妈带来的儿子,比我小三岁,长得跟他那讨人厌的妈一个样,一样漂亮得令人憎恶。
我没搭理他,独自应付来吊唁的宾客。
自从我爸领了那个被豪门赶出来的病美人进门,为了给她治病,他掏空了家底,欠了巨额外债。
甚至逼着我辍学打工,给那个女人挣医药费。
哪怕我回回考年级第一,哪怕老师和校长轮番过来劝,无论我怎么跪下哭着求他他都充耳不闻,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抽我。
我反抗他就拖着我,跟拖尸体一样生生地拖出校园,回家打得我耳朵差点聋了。
初三那年他给我办了休学,彻底阻断了我从小就想靠读书脱离家庭的路径。
可是幸好啊,那个女人都没撑过一年就死了,他也从工地上摔死了。
天知道我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费劲地压下翘起的嘴角。
虽然他死的时候一个子儿都没给我留,还给我留了一大笔债务,临死前买的保险填的还是那个小崽子的名字。
—但是,真痛快啊。
可终于他妈的死了,我可终于他妈的能重新回去上学了。
还有这个小崽子—他亲爸到底能不能把这累赘外加烧钱窟领走啊?
那个女人有病,他也有病,我可不想像我爸一样卖完房子卖家具、砸锅卖铁地给他治病。
但问题是,他现在跟我在一个户口本上,也就是说,从法律角度上,我得管他。
现在这小崽子还偷偷摸摸地从角落里探出头来瞅着我呢。
我眼神扫过去,他就惊吓般地移开视线。
但是过一会儿视线又会黏糊上来。
小崽子好像已经觉察到我不喜欢他一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