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步踉跄地冲向停车场,带着哭腔大喊,“不可能!”
“我现在就去医院!皓皓还等着我捐骨髓呢!”
我强撑着站起身,悲戚地望向漆黑的井口。
岳母像是猜到我要做什么,死死拽住我的手臂,“小锋,别做傻事!”
“妈,我得把皓皓带回来。”,我挣开她的手,毫不犹豫地跳进了井口。
浓烈的沼气立刻呛入鼻腔,像无数根钢针扎进肺里。
我强忍着窒息感,在黑暗中摸索着。
污水已经没过膝盖,那黏稠的液体中漂浮着骨灰盒的碎片。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不过,在旁边的水泥台上,我发现了一小堆完好无损的骨灰。
还好,盒子破裂的时候,骨灰洒落在了相对干净些的地方。
“皓皓...”,我颤抖着脱下外套,小心翼翼地将骨灰包裹起来。
沼气熏得我头晕目眩,我憋着一口气,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爬出井口。
刚一出来,我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吐着带血的唾沫。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岳母的声音忽远忽近。
我瘫倒在担架上,却执拗地将那包着骨灰的外套护在胸前。
恍惚间,我听到医护人员说,“沼气中毒!必须马上抢救!”
我喘息着拉住岳母的手,“妈……”
每说一个字都像刀割般疼痛,“如果我死了、把我和皓皓、还有爸妈、葬在一起。”
“好!”,岳母崩溃地点头,“妈答应你,但你要撑住,一定要撑住!”
最后的意识里,是岳母撕心裂肺的哭喊。
和那包紧紧贴在心口的、带着腥臭的外套。
姜夕桐跌跌撞撞地冲进儿科病区。
“皓皓!皓皓在哪?!”她一把抓住迎面走来的护士长。
“我儿子呢?他等着我捐骨髓,你们把他藏哪去了?!”
护士长吃痛地皱眉,却没有立即回答。
姜夕桐这才注意到,整个护士站的医护人员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姜女士,”护士长抽回手臂,“您儿子七天前已经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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