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她所料,沈月昭心中叫苦不迭。
妆台上还放着盆水仙花,满室馨香浮动,让人迷醉。
“月容,”陆明允一时情动,忽地轻抚她脸颊,“你姐姐走了这几年,你出落得越发漂亮了。”
禽兽!没有几年,我走了三年没到!
沈月昭在心底叫嚣着。忽然意识到他可能在说月明。
她有心想要试探,便故作羞赧道:“郎君谬赞了,姐姐才是国色天香。”
“是啊,你姐姐她…”陆明允脸上又流露出那种恍惚的神情。
这下沈月昭更加确定他口中的“姐姐”不是自己了,她上辈子不过中人之姿。
陆明允欺身而上,做势要吻她。她头一低,忽然瞥见他腰间悬着的羊脂玉佩,下头还悬着个精致的同心结。
她一把扯过,见陆明允皱了皱眉。
“腰中双绮带,梦为同心结。”沈月昭将那玉佩放在掌中,抚着那枚同心结念道。
陆明允神情微动,忽然松开她,坐直了身子。
“允…明…”沈月昭念出玉佩上刻着的字,“郎君,这玉佩上的字样是不是刻反了,该是明允才对。”沈月昭笑问。
“许是吧。”陆明允干咳了一声,沈月昭瞥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沈月昭举起那玉佩和同心结细看,这同心结做得精致,显然颇费了些功夫。但已经褪色,想是有些年头了。
她上辈子,没见陆明允当着她的面戴过这个。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道:“这同心结打得真好,倒让妾想起一个人。”
陆明允看着她,眸中翻动着某种复杂的情绪,没有接话。
“是妾身家的大姐姐月明,妾觉得,她的女红堪称大宁闺秀中的第一。”
沈月昭掩唇轻笑,偷觑着他的神色,瞥见他的手指蓦地收紧。
“是么。”半晌,陆明允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可惜大姐姐命薄,还没成亲夫郎便病故了,没过多久大姐姐也郁郁而终。”沈月昭叹息一声。
陆明允忽然站起来,拂了拂衣袖。
“我忽然想起还有公文要处理。”他一把从月昭手中拿回那枚玉佩,便转身离去,头也不回,“你自己早些歇下吧。”
沈月昭手心里还残存着那枚玉佩冰凉的触感,她怔怔坐在榻上。
原来那枚玉佩上的“明”字,不是陆明允的“明”,而是沈月明的“明”。
信王府的桃花宴定在三月廿五。是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是个好日子。
沈月昭满意地看了一眼窗外。她前世里其实原本也是个喜欢花儿粉儿的小姑娘,只是嫁进陆家不到一年便被磋磨成了个深闺怨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