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啊，你去喷啊，看看是你这个地痞流氓厉害，还是城里的警察厉害。”
牛坤脸色骤然阴沉，将烟头狠狠碾碎在脚下：“贱人，你真当这笔账能赖得掉？”
田小娥挺直腰板，“我从没想过赖账。但我就一个没文化的农村人，你让我一年还一百万，我就是把自己剁碎了卖也凑不齐！”
她指着墙上未干的油漆，“我说了，你给我时间，我会还的，但是你三番五次来我工作的地方闹事，我上不了班，挣不了钱，对你有什么好处？”
“操！”
牛坤一把揪住她衣领，“你她妈该不会以为扫大街就能扫出一百万吧？我早就跟你说了，卖血卖肾卖身卖眼角膜，再不济，全家一起卖，随便你怎么卖，我只要钱。”
田小娥笑了，眼底却结着冰：“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不好意思，这钱我还真还不上了。随便你去告我吧，我就算去里面蹲一辈子，你们也别想见到一分钱。”
“田小娥！”
牛坤暴怒地扬起拳头，“你他妈找死！”
她毫不畏惧地迎上去，从后腰摸出扳手：“来啊，反正我烂命一条，换你牛家独苗，值了。”
牛坤被她的扳手震住，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贱人！咱们没完！”
不远处的街角，洛冥幽静静看着这一幕。
一旁的甘霖忍不住压低声音，问出来一直以来的疑惑：“主人，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您不直接帮田小娥还清债务，反而......”
“嘘——”
洛冥幽竖起食指。
“你看那些流浪猫...”
甘霖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巷口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猫正在翻找垃圾。
“饿到极致时，连馊饭都会当成珍馐。现在给它鲜鱼，它反而会抓伤你。”
甘霖似懂非懂，就听身旁的主人继续：
“她会自己爬进笼子的。”
少年轻笑，摩挲着无名指上的蛇形戒指。
“等尝够世间的恶，她才会把施舍当恩赐。要让她心甘情愿戴上项圈，就得先碾碎她所有退路。”
少年的笑声散在风里，风中送来他最后的低语：
“等猎物主动把脖子伸进绞索...那才叫完美。”
环卫站办公室的窗户半开着，劣质香烟的烟雾混着潮湿的空气。
站长坐在掉漆的办公桌后，敲着桌面，“你知道今天环卫站门口被喷成什么样了吗？啊？全站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田小娥站在桌前，手指绞着工装的衣角。
她低着头，声音发紧：“站长，这件事是我的错，我......”
“行了行了，装可怜给谁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