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眼眶里流出不甘的血泪
我默默将江可心的魂魄收入她的一张遗像中。
还没想好怎么安慰的话语，身后传来一股熟悉的龙涎香。
转身，果然是李承嗣，又摆出一副邪魅的死样子靠在门框边上。
不得不说，这人世间，最神奇的便是血脉的传承。
父子俩，一个天天这副自以为是的臭脸，像在睥睨众生，一个生来就冷血无情，将苍生视作蝼蚁一般轻贱。
李麟没有遗传到他母亲的善良，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的随了李承嗣的凉薄。
他上前，示意我端茶递水。
在轻抿一口后，反而数落起我来：“早上祭祀之事，在场的嬷嬷都和我说了。”
“白芍，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见我对他的质问视若罔闻，他重重放下茶杯，像是面子上挂不住。
发现我的目光牢牢锁住面前的鸟架，他才注意到原本文鸟站立的地方，只剩下散落的一地羽毛和夹杂着的零星血滴。
于是总算放柔了声音
“他还年幼，思念亡母，做事偏激，也是情有可原。”
随着李承嗣一声咳嗽。
鸟架被取走，痕迹被清理。
往日那只他来到就会欢叫，甚至落到他肩头欢欣跳跃的鸟儿，对他而言，根本无足轻重。
也是，为了这对父子，哪怕我这个修了千年的狐仙，一次次上天入地，甚至折损修为，自断两尾救他们于水火。
到头来，在他们眼里，依旧只是个低贱的下人。
喝过茶的李承嗣，示意随行的丫鬟去挂灯备水。
门轻轻合上的那一刻，李承嗣眼中挂上了情欲。
他凑了过来，轻轻在我耳畔哄着。
“你从未生产过，不知这世上只有生育过后的女子，才算成熟完整，乖，只要你肚子争气，有个一儿半女，将心比心就再也不会计较今日的委屈。”
他浓重呼吸，手也同时不规矩起来。可我听了他的话，仿佛听到了那幽冥恶鬼的低语。
李承嗣真是人面兽心。
当日他看到江可心拼着最后一口气写下的血书。
默默落泪后，马上就付之一炬，从此便对这临终托孤闭口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