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伏的蛊虫突然暴起,被他捏着七寸钉在《起居注》封皮。
正是先帝批阅“三皇子高热案”那卷。
“永昌十七年腊月初八…”
萧执墨撕开粘连的纸页,霉斑簌簌落在膝头。
“淑妃以安神香毒害嫡子,特将三皇子萧执墨送往漠北,着镇北侯以副将之子身份抚养。”
血渍在“萧执墨”三个字上晕开,我攥着帕子的手开始发抖。
泛黄的丝帛下压着半枚金锁,内壁刻着生辰八字。
与我那枚玄铁长命锁的暗纹,恰好合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原来父亲书房供的长生牌位…”
“是替我立的衣冠冢。”
萧执墨掀开玄铁骑少主的甲胄,心口处的箭疤泛着紫。
“那年突厥人剜走血肉,为的是给萧承璟炼蛊做药引。”
密室穹顶突然落下冰水,蛊虫尸体在血泊里翻涌。
我喉间涌上的黑血染透丝帛,萧执墨猛地扯开衣襟。
“宁姑娘当年喂的那碗血,今日该还了。”
狼毒花刺青在他腕间绽放,匕首割破动脉的瞬间,异香混着血腥气灌进我喉咙。
“你疯了…这是噬心蛊…”
“萧氏皇族生来带着狼毒。”
他扣着我后颈逼我吞咽。
“十二岁那碗血染了蛊,如今我的血才是解药。”
王族血入喉的灼烧感中,走马灯似的闪过零碎画面。
南疆巫女捧着琉璃盏跪在萧承璟脚边。
“三殿下用替身挡灾的法子妙极,只是这赝品的心头肉…”
“剜萧执墨的。”
少年撕开我送的战袍擦剑。
“反正宁宁会用自己的血救他,等蛊虫养成,谁还分得清真伪?”
“咳咳…”
我抓着萧执墨的衣襟呕出黑虫,他腕间伤口已呈青灰色。
“当年你喂血时我就发过誓,要么陪你活到九十九,要么替你杀尽天下负心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