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一见,沈嫣的身体比她年轻的时候还要孱弱,今日宽大的襦裙更衬得细腰芊芊,指望沈嫣生养子嗣也难。
皇后想起刚才沈玉媗对萧宇则的态度,眉头微蹙,“你今天也看见了,她很不愿意亲近宇则。”
上官夫人手中的动作不停,“长沙王自幼养在娘娘身边,与太子殿下比之越王府还要更近一点,男儿大了都要搬去外宅,与太子妃亲近不亲近,妾倒觉得无妨。”
皇后看向上官夫人。
上官夫人神色未动,手下的动作未停。
直到传来兰陵公主与长沙郡王的声音,皇后才轻声吐出一句话,“你说得对。”
*
沈玉媗一走出立阳殿,伪装出来的温婉端庄就不复存在,她恶狠狠地看一眼沈嫣,便坐上了软轿,只留下一句,“跟我回兰静阁。”
沈嫣微笑,并没有接话,上了软轿,便捂着心口哎呦呦地呻吟。
春月忙招呼侍从快走,又小跑着跟上沈玉媗的软轿,向崔嬷嬷告罪,“崔嬷嬷,奉仪身体不适,能否稍后再太子妃请罪?”
崔嬷嬷不信沈嫣这一会儿的功夫会出什么事,便瞪春月一眼,“小蹄子,太子妃的懿旨也敢违抗!你到了东宫,就要记住谁才是你的主子,如果还觉得自己是上官夫人的人,就请回吧。”
春月急了,“崔嬷嬷,奉仪真的身体不适。”
“啪!”
崔嬷嬷朝着春月扇了一巴掌,指挥左右,“把她押到兰静阁门前跪着。”
沈玉媗今日在立阳殿受尽了委屈,作为她的奶娘,崔嬷嬷难免迁怒旁边添油加醋的上官夫人,看着上官夫人特意留在东宫的春月更是厌恶。
再次回到兰静阁,已至午时。
暮春的阳光已经开始炽烈,兰静阁的门前,春月看着日头焦急万分,额头汗水滴落,后背衣襟很快被浸湿。
可她完全顾不得自身的状况,担忧地看向兰静阁。
太子妃难道真的如上官夫人所言,并不像外界传言的温善慈悲吗?
可是沈奉仪身子那般娇弱,怎么忍受太子妃的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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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静阁起居室。
沈玉媗冷冷地看着卧躺在地毯上的沈嫣,手指发抖,尖声道:“奶娘,让她起来。”
崔嬷嬷心疼地抱住沈玉媗,将她拥到软榻上落座。
“我的好姑娘,别急别急。”
说完,崔嬷嬷便走到沈嫣身边,对着她的手臂内侧用力一掐。
沈嫣眉头皱起,口中突然大声喊了起来,一边喊一边哭,“姐姐,饶了我吧,我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
沈嫣的声音一直是娇柔的,这次喊起来却突然变得锋利非常,直冲屋脊。
她的眼泪来得更是汹涌,话语却没有因为哭泣而语焉不详,反而越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