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惠英脑中一片空白,直接抢过了刘政委手中的话筒。
这个举动,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失礼,而是违纪。
“作废是什么意思?”
她厉声喝问电话对面的人。
对方沉默了一下,语气严肃,“就是字面意思。
这位同志,请你把话筒交给刘政委。
这是内线电话,你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砰……话筒从姜惠英手中滑落,砸在了刘政委的桌上。
她冲出办公室,身后传来刘政委的声音,“同志,对不住啊……姜同志最近有些麻烦,比较激动,我替她向你道歉。”
京北。
苏淮安坐在车上,紧张的攥着手。
“我爸爸他现在在家么?”
赵茵转身看向苏淮安,“在,苏伯伯一直在家等你,应该是在给你包饺子。”
……苏淮安鼻头一酸,别着头死死盯着窗外,不让泪水决堤。
自从妈妈去世后,爸爸就没有做过饭,他的厨艺都是妈妈教授的,他说只要一进厨房,心里就疼的厉害。
车窗外的景色是陌生的,但车里的赵茵,他是熟悉的。
赵茵比自己稍小一岁。
和自己也是一个部队大院长大的,只是自己还在上高中时,赵茵成绩优异,已经去了军校读书。
在苏淮安的印象里,赵茵明明跟自己差不多大,但是性格却比他成熟很多。
小时候,每次放暑假回家,她都会带着自己去小河沟捞鱼,还会带他去打树上的枣。
苏淮安下车时,苏德站在门廊下,身上沾满了面粉,这和他平时一身戎装的模样,相去甚远。
他下车,顿了顿脚步,“爸爸……”他紧抿嘴唇,一时间不知道先迈哪条腿。
“苏记者。”
“两年不见,连你爸爸都不认识了?”
苏德走下楼梯,叉着腰一脸严肃。
苏淮安又伤心又高兴,嘴巴翕张,不知道怎么回答父亲的问题。
苏德张开怀抱,紧紧地搂了一下自己的儿子。
儿子健壮的身子瘦多了,他眉眼紧蹙,原本温和的双眼也泛上了一层冷色。
“走,爸爸给你煮饺子吃。”
刚走出两步,苏德转身招手,“茵茵,你也一起来,尝尝你苏伯伯的手艺。”
苏淮安要去拿行李,他还没转身,就发现赵茵提着他的行李箱,已经站在了车边。
“首长,我就不耽误你们父子团聚了。”
赵茵很有分寸。
“诶?
你还跟我客气什么。
你从花城把苏淮安安全送回家,我还没有感谢你呢,你倒是跟我客气起来了!”
苏德虽然没穿军装,但是军人的钢骨深深烙刻在身上,他站在那,就是军令,没有人敢违抗。
“遵命!”
赵茵挥手行礼,嘴角泛起女孩该有的柔软,她一身笔挺的军装,在阳光下越发耀眼。
厨房里,苏淮安帮着苏德剥蒜。
热气腾腾下,父子二人谁也看不见谁,突然,苏德的声音压了过来:“你还记得赵茵不?”
……“爸,我又不是健忘症。”
苏淮安怎么可能不记得赵茵呢。
说完,苏德看了一眼客厅,赵茵坐在沙发上,就像军训似的,半刻不得放松。
“当初啊,我和你妈都觉得茵茵好,谁知道你眼睛瞎,看上了姜惠英……”老父亲叹了一口气,“也好,你这也算悬崖勒马,犹时未晚呐。”
苏淮安没说话,继续剥蒜,在他心中,赵茵只是小时候认识的朋友,他对她从来没有别的想法。
“爸,你故意让茵茵去接我的?”
苏德掀开锅盖,往里面点了一碗水,“你说呢?”
苏德抄起大勺子,在煮饺子的大锅里搅和了几下。
“赵茵这孩子,这些年一直在京北,我观察过,她是个很不错的姑娘,性格沉稳,为人也踏实可靠。
你既然走出花城,就应该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
苏淮安失笑,自己刚和姜惠英分手,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走进下一段感情。
但他明白爸爸的苦心,但还是委婉地拒绝了。
“爸,现在我和姜惠英的事情,应该在花城闹的沸沸扬扬了。
好不容易从一段感情里走出来,我也应该把精力投身到事业上去。”
见苏德没说话,苏淮安又补了一句。
“爸,是您让我不要因为任何事,耽误自己的前途,您忘了?”
推荐赵茵,原本就是苏德一个小小的试探,成或者不成,最终还是要看天意,见儿子有说有笑,情绪稳定,没什么问题,他也不打算再说下去。
苏德笑着,给了儿子一拳,“行,爸爸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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