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冷光扫来,四周空气凝滞,“怎么?不愿?”
男子寒着脸,周身气势爆发,背后墨发无风自动,稻草以他为中心盘旋荡起。
破庙在肃杀之气中摇摇欲坠。
天下能让他等如此久的人,唯她一人。
苏和吓了一跳,忙正色道:“老奴这就去。”
自登基以来,主子何时受过这种罪,要他看不如直接将人绑回宫中,何须如此大费周折。
哎,害人的情情爱爱啊,他一个断了根的太监这辈子是体会不到咯。
人影闪过,不多会儿,远处浓烟滚滚,橘黄色火光升腾。
姜宛三人捂着口鼻相互搀扶着从驿站里跑出来,一张张小脸黑一块白一块。
望着被大火吞噬的房子,姜宛气的娇躯打颤,泥人尚有三份气性,更何况是人,
“贼老天,有种你烧死我,一天之内经历三场劫难,我上辈子欠你银子了?”
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星眸内火光熊熊,上一世她做的最大的恶事便是祸害了谢九郎,其余伤天害理的事是一件没做过。
这辈子却祸事不断,搞得像她十恶不赦似得。
“我做错什么了,要如此惩罚我。”女子贝齿暗咬红唇,眼圈泛红,心里难受的想哭。
娘亲意外惨死,凶手不知所踪,她还要带着幼弟逃命。
好不容易寻到的住处,又被莫名其妙的一场大火烧成灰烬,她们带的盘缠大多数葬身火海,如今只剩身上几两碎银。
手一撒,姜宛蹲坐在地上,泪眼婆娑,她好累。
虽然活了两世,但最大的年岁不过才二十六,又被关在内院养着,尽管吃了不少苦,可说到底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连日来的算计与奔波,已经让她心神俱疲。
姜宛双手环住自己,将头埋在膝间,死死咬住唇瓣,用力眨眼不让泪珠落下。
哭是最没用的,她不能哭,弟弟还等着她保护,娘亲的仇还等着她去报,她没有资格软弱。
手指狠狠抠入掌心,用力呼吸,片刻后她抬起头,拍拍衣服拉起姜行止,咬牙切齿道:“贼老天不想让咱们好过,咱们偏要好好活着,改日咱们学了本事,将这破天捅个窟窿去。”
九月心疼极了,小娘没有跟来,她便知不好,一路上忍着没敢问,生怕小姐心里不好受。
她知道小姐也在忍着,可老天爷实在磋磨人,小姐才十六岁啊,虽不受主母待见处处责难,但也是娇养着的,何时吃过这种苦。
扭头偷偷擦了擦眼角,九月笑道:“有句诗不是说,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梅花……什么,总之,小姐您就是那梅花,老天在考验您呢。”
姜行止握紧姐姐的手,心疼扑入她怀中,喃喃道:“阿姐,别怕,你还有行止,以后我做宝剑,你做梅花,我来保护你。”
小小的人儿身子暖暖的,姜宛眼底阴霾散去,捏了捏胸口藏着的荷包,含泪一笑,“好,以后行止保护阿姐。”
“这里不能待了,咱们继续往前走吧,前面还有处破庙,晚上可以在那里借宿。”
荷包是娘亲给的,里面藏着秘密,一个足以惊动整个璃月国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