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拿起手机来了张合影。
由于过于突然,我的神情是惊讶的,却更显古灵精怪。
贺瑾年在笑,笑得灿烂,笑得坦然,面色潮红,是少年的模样。
我只当他醉了。
“回家好不好?”
我架起他往外走,他踉跄着将重量压在我肩头。
迈出酒馆的刹那,月光泼了他满身,我看见他睫毛上凝着细碎的水珠,不知是海雾还是什么。
副驾驶上他昏沉睡去,解锁他手机找家庭医生电话时,锁屏照片让我手指僵在半空——十二岁的我穿着草莓蛋糕裙,在钢琴边对他做鬼脸。
其实在他父亲葬礼后,我第一次见他笑得如今天般富有朝气。
到了贺瑾年的住处,我在衣柜中给他翻找睡衣。
我发现了一个缎面礼盒,展开的刹那,我的影子落在一件纯白西装上。
月光流淌过领口绣的“S.C.”,针脚细密,似乎能贯穿我的整个童年。
熟睡的贺瑾年蜷成防御姿态,唇间漏出梦呓。
我六岁那一年,我盯着一身白色西服准备晚上参加钢琴演出的贺瑾年发呆。
“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