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古董钟，敲响第十二下时，我正对着梳妆镜擦拭眼泪。
水晶吊灯在镜中折射出万千光点。
像极了厉云霆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时，钢笔尖划破纸面的寒光。
"少夫人，该试婚纱了。"
管家在门外第三次催促。
我望着镜中二十二岁的自己。
眼尾还没有因为常年哭泣生出细纹，锁骨处也尚未烙下，那个烟头烫痕。
我的指尖颤抖着，抚上梳妆台抽屉。
鎏金把手在掌心沁出凉意:
这里，本该放着厉云霆送的蓝钻项链。
记忆如潮水倒灌。
前世就是在试衣间，我亲眼看见，那条项链戴在苏婉柔的颈间。
那个总是苍白着脸，倚在厉云霆怀里的女人。
朝我露出胜利者的微笑："他说我戴蓝色最好看。"
"少夫人？"管家再次催促。
"就来。"
我咽下喉间血腥气，丝绸睡袍扫过红木地板。
重生回来已经三个小时，我终于敢确定这，不是临终前的走马灯。
雕花衣柜缓缓打开，十二件高定婚纱，在月光下流淌着珍珠般的光泽。
最中央的那件，鱼尾裙摆上镶着999颗碎钻。
那是厉云霆上个月从巴黎拍回的孤品。
前世，我抚摸着那些冰凉的水晶，天真地以为这是爱的证明。
指尖忽然触到一块凸起。
层层叠叠的蕾丝衬里下，藏着一本墨绿色的牛皮日记本。
烫金徽章在月光下若隐若现，这是厉氏家族的家纹。
呼吸陡然急促。
这个本子不该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