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里的婴儿睁开眼,瞳孔是浑浊的淡金色——与长明灯油一模一样。
“黎黎,快走!”
二十年没听过的呼唤炸响在耳畔。
我发疯似的捶打镜面,鲜血在玻璃上蜿蜒成符咒。
林楠的躯体正在透明化,那颗淡金色的心脏在镜中跳动,每搏动一次,就有更多蓝布裙从虚空浮现。
“把我的心脏......挖出来......”
林楠的鬼魂突然附在我背上。
他的手穿过我的胸膛,指尖触到滚烫的朱砂痣。
剧痛中我看到无数画面。
产房大火里,真正的苏家女儿在哭喊。
老太太抱着襁褓穿过镜廊。
母亲跪在祠堂,用银簪划破我的手腕滴血入灯......
“当啷——”
母亲的银簪从镜中掉落。
我抓住簪子刺向心口,朱砂痣突然爆出金光。
二十八面镜子同时炸裂,林蔷的惨叫声裹着腥风扑面而来。
无数记忆碎片扎进脑海。
五岁生日那天,母亲端来的桂花糕带着铁锈味。
我呕吐时,她哭着往我嘴里塞药丸。
十三岁初潮,她在我枕下放了把染血的剪刀。
昨夜病床前,她最后抚摸的是我腕间的朱砂痣,而非脸庞。
“妈......”
我攥着银簪跪倒在地,簪头的并蒂莲突然绽开,露出中空的管腔。
褪色的纸条卷成小卷,是母亲的字迹。
“黎黎。
若见此信,说明换魂汤已成。
去老宅灶膛取第三块砖,内有解药。
此生负你,来世做牛马偿”
林蔷的鬼影在镜片雨中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