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无名指上的戒指,是用我当年那串假珍珠做的。
“听说你在破坏渔具店?”
我突然大笑,咖啡杯沿沾着口红印:
“你早知道的,那些举报材料是我留给你的。”
玻璃窗外的LED屏正在播放我的狱中采访。
十九岁的诈骗犯小妹对着镜头笑:
“周姐总说梦见自己变成鱼,肚皮被金钩划开...”
我掀翻桌子时,热咖啡泼在孕妇裙摆上。
张强护住她的动作,和当年火灾时护住我一模一样。
我开始在各大钓场游荡。
用美工刀割断上千根鱼线,往打窝饵料里掺玻璃渣。
我拍视频发给张强:“你能把我这条美人鱼重新钓起来吗?”
他回了我张婚礼请柬,地址在当年那艘游艇。
我穿着旗袍闯进去,甲板上铺着红毯。
当他给新娘戴上鱼钩项链时,我忽然哭了起来:
“强子,你根本不爱她!那项链是我的!”
张强给我一个苦涩的笑容,然后口语说:
“下辈子别再见了,我曾经的爱人。”
海警鸣笛声响起的瞬间,我纵身跳向螺旋桨。
咸腥海水灌入鼻腔时,仿佛回到王少逼我跳海取乐的那天。
只是这次没有金钩刺进胸口。
醒来时在精神病院,窗外梧桐叶飘落成鱼鳞状。
护士说有个男人每月寄来毛线手套,每双都织错针法。
我拆开最新那双,线头里缠着张强物流公司的运单——收货人是我母亲墓地的地址。
今天又有新病人尖叫着跑过走廊,说她丈夫变成鱼。
我摸着锁骨上的鱼钩疤痕,突然想念监狱缝纫机的噪音。
把床单撕成条状打结时,月光在绳子上游成银色的悔恨。
每一寸都足够吊死三个周薇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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