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搅和在了一起。
“暖暖,帮奶奶穿个针。”
苍老的声音夹杂着剪刀“咔嗒”声从里屋传来。
程暖磨蹭着站起身,裙摆扫过门边摞着的纸箱——都是妈妈从 A 城寄来的,贴着卡通贴纸的箱子里装着毛绒玩具和新书包,却塞不进这间散发着霉味的木阁楼。
穿堂风猛地撞开吱呀作响的雕花木门,卷着一张泛黄的作业纸扑到程暖脸上。
她捏着纸角发愣,歪歪扭扭的“许朝阳”三个字被雨水洇开了墨迹,像男孩总也系不好的红领巾。
上个月被妈妈突然接走时,她藏在课桌抽屉里的玻璃珠罐子,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那个讨厌鬼发现。
“囡囡!
有你的信!”
爷爷裹着湿淋淋的蓑衣冲进来,牛皮纸信封角上沾着星星点点的泥浆。
程暖踮着脚去够八仙桌上的剪刀,忽然瞥见信封右下角用蜡笔画的小太阳——圆滚滚的太阳公公眯着眼笑,耳朵上还挂着半截蓝橡皮筋。
信纸带着长途跋涉的潮气,表姐的字迹被雨水泡得晕开了:“朝阳哥哥下个月要转学回来啦!
说是要转到实验附小......”程暖突然被麦芽糖呛住,咳嗽声惊飞了窗台上的灰鸽子。
她扑到床头翻出铁皮饼干盒,玻璃珠哗啦啦倾泻在被单上,折射出满床细碎的彩虹。
“少了一颗!”
程暖把脸几乎贴到玻璃珠堆里。
本该二十颗的弹珠,此刻琥珀色的那颗不见了踪影——那是上周三许朝阳输给她的决胜局,男孩当时龇着缺了门牙的嘴嚷嚷:“先存你这儿,等我从爷爷家回来再赢回去!”
窗外的雨突然下大了,瓦片奏响噼里啪啦的打击乐。
程暖把冰凉的脸颊贴在玻璃珠上,突然听见巷口传来三轮车叮铃铃的响声。
她赤着脚冲到窗前,看见邮递员绿色的雨衣掠过青砖墙,车筐里躺着个眼熟的铁皮饭盒。
春分日的晨雾还没散尽,程暖已经蹲在配电房锈迹斑斑的铁门前。
露水把她的碎花裙摆染成了深色,怀里的饼干盒硌得胸口生疼。
书包上挂着的橡皮鸭在风里晃呀晃,塑料喙磕在铁门上发出哒哒的轻响。
“他说好要转来附小的......”程暖用树枝在泥地上划拉着,蚂蚁队伍绕过她画的小太阳。
上周表姐明明说看到许朝阳爸爸在教育局办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