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付款行吗？这个先抵首付！”
他鼻尖上沾着钴蓝色颜料，像偷吃蓝莓酱被逮住的猫。
程云深看着台面上黏糊糊的巧克力，突然想起早上打翻的薄荷盆栽。
花盆碎掉时，楼下花店那只猫也是这种湿漉漉的眼神。
“这是纪梵希当季新款。”
他故意把价签翻过来，3880的数字在阳光下闪得刺眼。
其实这是淘宝高仿货——谁会用真丝衬衫做咖啡？
速写本啪地合上。
“插画师林砚，现居愚园路127号阁楼。”
男生掏出学生证拍在桌上，证件照里的呆毛倔强地支棱着，“分十二期，每期请你喝手冲咖啡。”
程云深挑眉看着学生证上的油画系印章：“你确定不是下毒？”
“今天这杯算第一期！”
林砚已经窜到咖啡机前，运动裤口袋翻出半包云南小粒咖啡豆，“我看过你们店的隐藏菜单，辣椒特调咖啡是吧？”
“那是创意咖啡大赛的失败品……”
程云深话音未落，林砚已经拧开了辣椒酱瓶盖。
浓缩咖啡混着辣椒酱的诡异香气弥漫开来时，程云深看着对方后颈翘起的碎发，突然觉得像看到打翻奶泡的自己。
二十三年的人生里，他第一次遇到比咖啡渣还能制造混乱的生物。
“尝尝看？”林砚把猩红色的液体推过来，手指关节沾着水彩颜料，“我用的是甜椒酱，不会烧胃。”
程云深抿了一口。
焦糖的甜混着青椒的鲜在舌尖炸开，像咬破一颗裹着阳光的彩椒。
“其实……”他转动杯底掩饰嘴角弧度，“可以分二十四期。”
玻璃门再次撞响风铃时，程云深发现台面上多了张皱巴巴的速写。
画里的自己正对着咖啡渍衬衫皱眉，脚边还蜷着只叼辣椒的猫。背面用橙色荧光笔写着：“第二期付款：教你画莫奈风格的拿铁拉花~”
后厨传来奶缸坠地的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