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县里给退休阁老家过生日的礼银也要向庄户人家筹款”娘亲边搂着我边念叨着,她很久没有这样说话了,平时爹在的时候还有个人可以倾诉。
“下个月还有一笔碳敬银子要交,衙门的老爷真会享受啊!还有笔墨纸砚、桌椅屏风、栽花种树都要庄户出钱众筹……”如果爹在家,他就会附和这些话。
“咕喽喽”是我的肚子在叫,“娘,我饿了”
母亲站起身朝外边屋子走去,外屋房梁下用绳子吊着一个柳条篮子,母亲踮着脚把手伸到盖着粗布的篮子,狠狠的摸索了一会儿,拿出半块炊饼。
“先吃块饼垫一垫吧!”她把那块熥过十几遍舍不得吃,已经烤焦黄的炊饼递给我。
“娘,你也吃”我试图把饼掰开,但它太硬了,根本掰不动。
“娘不饿,你赶紧吃吧!”她转身又去看靠墙的罐子。
我一点点啃着饼子,看着母亲检查那几个罐子,那是我们的食物仓库。
红色陶罐里是谷米,已经见底了。旁边挨着的小缸,里面有不到一升高粱米。最右边的瓦罐里还剩三个鸡蛋。这基本上是到过年的全部家当了。
母亲好像要做些什么,但又欲言又止。大概是要煮点米汤,却发现没有柴火。
吃完那块饼子,母亲安排我睡下,她一个人在煤油灯下做起针线活。
02
“二嫂,快开门!”我再次醒来,是被三叔三婶敲门声吵醒。
“快起来了”他们催促着。
母亲穿好衣服,开门。
“全塌了,全塌了……”他俩气喘吁吁。
“快进来说,怎么回事儿?”
“不进了,你出来看”三婶儿拉着母亲出去。
“天啊!”母亲惊讶的喊出来。
我已经穿好衣服,跑出来。前邻居左邻居他们家的屋顶都被压塌了,再抬眼,远一些的房子都塌了一片。
有的人被压在屋子里,有的牲畜被压死,人的哭嚎声,畜牲惨叫声,狗的惊吠声,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