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睛,试图抓住那一闪而过的画面:雨夜、便利店、心电图导联线...还有一只三花猫的心跳。
“你需要休息。”
顾临川医生合上病历本,“我已经给您开了药,记得按时服用。如果感觉不适,随时来医院复查。”
他转身离开时,我注意到他的步伐有些蹒跚,右手不自觉地扶了一下腰。
白大褂下隐约可见ECMO管路的轮廓,那些透明的导管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我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裂缝。
它们蜿蜒曲折,像极了某种星座的图案。
我忽然想起床头柜上的药盒,伸手拿过来,鬼使神差地用别针在上面扎了几个小孔。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穿过药盒上的孔洞,在天花板上投射出零散的星光。
我数着那些光点,感觉心跳渐渐平稳下来。
第二天早上,护士来查房时带来了一本旧病历。
“这是顾医生让我交给您的,他说您可能会需要。”
我翻开泛黄的纸页,看见密密麻麻的笔记。有些是医学记录,有些是心电图波形,还有一些……像是情诗。
“当苏夏的眼泪落在地球仪上,我残缺的心室仍会朝她在的时区涨潮……”
我的手开始颤抖,泪水模糊了视线。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所有的防线。
我想起来了。
全都想起来了。
那个雨夜,那个戴着助听器的苍白少年,那瓶偷换了标签的葡萄糖酸钙……还有,那个在轮椅上教我数星星的顾临川。
我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输液针被扯掉,鲜血顺着手背流下,但我顾不上这些。我冲出病房,在走廊上狂奔,直到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
“顾临川!”
他转过身,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勾勒出他消瘦的轮廓。
我看见他胸前的听诊器,看见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剧本一角,看见他左耳那枚泛着银光的助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