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连衣裙前襟突然洇开大片血渍，布料下的腹部诡异地蠕动起伏，仿佛有无数条状生物在皮肤下游走。她青紫色的嘴唇开合时，王倩听见自己丢失手链那天的记忆在耳畔回放——暴雨天的河堤、被冲垮的警示牌、淤泥里半掩的森白指骨。
“那天你明明看见我了。”女人的右眼球突然脱落，悬在脸颊旁晃荡，空洞的眼窝里涌出浑浊的泥水，“在河底...很冷...”她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增长，划过座椅靠背时留下焦黑的灼痕，人造革燃烧的刺鼻气味混着腐臭味灌进王倩的鼻腔。
王倩的喉咙发出咯咯的颤音，背包带子突然勒紧，帆布表面浮现出深色手印。女人残存的左眼逼近到她面前三寸处，瞳孔扩散成两个漆黑的漩涡，漩涡深处浮现出四个穿校服的女孩身影——正是手机锁屏照片里在河堤自拍的少女们。她们手挽手站在及腰的河水中，背后暴涨的洪水正掀起灰白的浪头。
车尾传来铁链崩断的巨响，王倩的右手突然恢复知觉。她发狠扯断冻住的鞋带，赤脚踏进血河冰晶的瞬间，刺痛感直冲天灵盖。女人发出尖利的啸叫，整辆车随之剧烈倾斜，车窗外挥舞的苍白手臂突然调转方向，疯狂拍打车体。王倩扑向投币箱的刹那，后颈掠过刺骨寒意，女人浸泡肿胀的手指擦过她的动脉，留下一道冰棱状的划痕。
铜钥匙插入生锈锁孔的瞬间，王倩在血泊倒影里看清了真相：白衣女人浮肿的面容与手机照片里最右侧的少女五官重叠，而那条红绳手链正死死缠在少女泡发的腕骨上。
7.
老人干枯的手掌突然从血泊中暴起，攥住女人脚踝的瞬间腾起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