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去了。
我告诉他：“北境得到的消息是，皇帝得知北境王不肯出兵，执意改道去蒙古，与蒙古第一仗十万兵甲便全军覆没。”
他，轻轻地，碎掉了。
我安慰他：“我阿爹已经查出，你的十万兵对上瓦剌军时便不足一成，你一万兵没打过瓦剌十万兵，也属正常。”
“起码，那九成消失不见的兵士多半还活着在你舅舅手中，怎么都是你的子民，你该高兴。”
他怔愣了一会，将脸埋进膝盖里，低低地说：“如此也好，他们活着就好。”
我拍拍他的头。
他有什么错呢？他母后垂帘听政，外戚专权，他登上皇位本就不易。
他今年也不过十六岁，比我还小上一个月。
还是个孩子。
4
我就暂时不笑话他了。
把背来的一张山魈皮递给他裹着暖身。
这是大年娘亲的皮毛，祂娘亲跟别的山头的山魈打架受了重伤，后来留下了这一身皮毛。
我跟大年借来，给小皇帝防个身。
不然真怕他连年都过不去。
他垂着头，忽然说：“小姑姑，我想建一所女子书院，银子已经拨给工部了，用的我的私库，地也挑好了。等书院建成后我会下旨女子书院可以养兽，请小姑姑去当女山长。”
我掏东西的手一顿。
脑子里蓦然想起八年前，他挡在我和我的金渐层面前含泪与百官据理力争的样子。
后来皇帝让阿爹带我来北境，他拍着手叫好，说：“多多，你到了北境就可以想养什么兽就养什么兽，到时候我去找你玩。”
他当时笑得太大声了，后来又一次没来找我玩过。
我就记恨了他八年。
眼前，他垂着头，还在絮叨：“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做，我想我的天子门生有世族也有寒门，想挑选一些踏实能干之人去州县，减赋税轻徭役，改革农具，改良稻种，我还有许多法令要颁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