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的腥气,令人几欲作呕。只剩下一间房屋,和我同住的是来寻找颜料赚钱的一位老人。
脑海里一片混乱,甚至难以入睡。子夜时分惨白的月光照亮整个房间。那个老人枯槁的手从锦被下缓缓滑出,皮肤下凸起的血管,就如同深埋地底的树根一般,泛着令人心惊的青紫色的光。老人腹部诡异地隆起,那薄被下隐约传来液体晃动的咕嘟声。
“别去后山.....”老人的喉头翻滚着带着粘液的咕噜声,指甲突然就深深抠进了我的手腕,那力度让我一阵生疼。“石壁上......那些眼睛在流脓......”。疼痛让我本能地后撤,却不小心带起了被褥的一角——她的肚脐处,竟插着半截黑陶哨子,那哨孔正渗出如沥青状的物质。
我颤抖着取下黑陶哨子,为死去的老人合上了眼睛,老人的尸体在我眼前瞬间化作黑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月光冷冷地洒下来,印在墙上的窗格阴影,扭曲成十二对螺旋状的羊角。门口传来一阵舔舐声——某种湿哒哒的活物正在门外徘徊。
赤脚踩上地板,去拿行李箱里的镇静药。木纹竟然突然蠕动起来,无数细小的旋涡图案在我的脚底绽放。
大三时在临摹飞天洞窟壁画,当时指尖误触到一处斑驳墙面的瞬间。也是这样的旋涡涌来将我拖入一个诡异的画面,满墙神女翩翩飞舞,转身望向我的那一刹那,亿万颗黑色眼珠在飘舞的衣袖里朝着我眨眼。
猛地从床上坐起,下铺的老人发出轻微的呼噜声,彰显刚才只是一场幻象。
我紧紧地抓住被子,左手被刺痛激得松开,一枚沾着暗红污渍的哨子从掌心滑落。本该冰凉的表面泛着体温,在月光下竟像皮肤下的血管般微微搏动。我胡乱用被角抹过哨身,指腹却蹭到某种胶质般的触感,仿佛在擦拭一块刚剥离的内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