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在三号床，我给你上机。”
雅楠给我的胳膊消毒，扎针，然后就把脸别过了一边。我知道她心疼我，又哭了，却不想让我看见。
她调整好情绪，试探性地开口：“青青，这些年你真是受了太多苦了，你的胳膊都鼓包了，要不你拿出卡里的钱……”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会动那笔钱的。”
一天前，我收到了一笔五十万的转账。没有留姓名，但我心里很清楚那是谁转来的。
这些钱，再加上爸爸去世赔付的十万元，已经足够我换肾了，但我是不会用这些钱的。难道我从来没有动过用这笔钱的念头？
不，每当我看到别人大口喝水，大口吃水果时，我都羡慕到发疯，想要用这些钱换肾，脱离医院，获得重生。
我想，只有真正生病的人能体会到这种感受吧，时刻干涩的喉咙和嘴唇，总是在提醒我，我和正常人不一样，我无法小便，无法靠自己排出体内毒素。
我就像被燃烧的物件，燃烧的是我明亮的前半生，如今的我，是毫无用处的，燃烧完的灰烬。
我时常想要一了百了，但终觉愧对为我死去的爸爸。如果有来生，我再也不要做一个这么辛苦的人了。
透析的四个小时里，我不像其他人一样玩手机来消磨时间，而是喜欢躺在床上回忆以前的日子，思考以后的人生。
“青青，该下机了，”雅楠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出来，“快去吃饭吧，一会儿又该低血糖了。”
或许是透析时间太久了，我感到身体大不如前，忽高忽低的血压和频繁的低血糖已是家常便饭。
雅楠给我下完机，我便穿上了外套，准备到医院对面去吃虾仁馄饨。
走出透析室，我却见到了今天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
她朝我微微一笑，说：“你是蒋青青吧，我是林砚的爱人。”
8
我们坐在馄饨店里，一人点了一碗虾仁馄饨，都放了很多香菜。
她没问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