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槐树下，军工铲撞上玻璃罐的瞬间，地底传来数十声婴儿啼哭的混响。七枚乳牙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最大那颗刻着“VII-0”，牙根处粘着干涸的组织液。
罐底的照片被血渍浸透半边。穿白大褂的女人侧身而立，翡翠吊坠从领口滑出——正是林夏母亲葬礼上失踪的那枚传家宝。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第七次疼痛耐受测试，7号实验体心率归零，23:07重启成功。”
手机闪光灯扫过坟场边缘时，林夏瞥见块倒伏的墓碑。青苔覆盖的碑文上，“慈母林婉茹之墓”的刻痕里填着新鲜朱砂，死亡日期竟是林夏记忆中被领养的前夜。她徒手扒开潮湿的泥土，露出小号棺材里褪色的蓝条纹病号服，胸牌编号“VII”的钢印刺痛了指腹。
破风声从脑后袭来。林夏翻滚躲过铁锹重击，偷袭者的口罩被树枝勾落——是那个看门老人。他的义眼弹出眼眶，露出微型摄像头：“你以为逃得过疼痛测试？”沙哑的嗓音突然变成陆川的声线，“七号实验体，该进行第八阶段评估了。”
麻醉针扎入颈动脉的瞬间，林夏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她假装瘫软，指尖摸到棺材里的病号服口袋，里面有把生锈的手术剪。当老人俯身捆绑她时，林夏猛地将剪刀刺入他脖颈，喷涌的却不是鲜血，而是散发着玫瑰香味的黑色机油。
远处传来警笛声。林夏挣扎着爬起来，发现墓碑后的土坑里埋着台老式放映机。胶片开始转动的瞬间，她看见五岁的自己躺在手术台上，穿白大褂的女人举起玫瑰状注射器——翡翠吊坠的反光中，赫然映出陆川年轻二十岁的脸。
没有痛觉的孩子
地下室的霉味裹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息，林夏的战术手电扫过斑驳的水泥墙。泛黄的实验记录册摊在生锈的手术台上，钢笔字迹被岁月晕染成褐色的血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