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
祁砚的镜片蒙上雾气:“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装疯?”
我咬开煤油灯罩,火舌舔上他手中的病历:“从你教我梦游不算犯罪开始呀。”
火光照亮病历夹层里的合照——少年祁砚与大哥并肩站在医学院门口,胸口别着相同的陶瓷兔徽章。
楼下传来玻璃爆裂声。
二姐举着染血的合同残页尖叫:“老三你竟敢伪造大哥签名!”
三哥的瑞士军刀插在五百万汇款单上:“贱人!你才是挪用葬礼费的那个!”
我趴在阁楼栏杆啃苹果,汁水顺着刀刃般的指甲往下淌。
祁砚忽然将镇定剂扎进自己手臂:“现在逃还来得及。”
“逃?”我把苹果核塞进他白大褂口袋,“戏台刚搭好呢。”
祠堂突然传来牌位碎裂声。
“秦峥”的灵位裂成两半,露出半枚染血的陶瓷兔眼珠——和大哥遗体手中攥着的那只一模一样。
月光透过彩色玻璃,在我们脚下拼出红舞鞋的形状。
祁砚的呼吸扫过我后颈:“你知道跳这支舞的代价。”
我踢开碍事的牌位残骸,赤脚踩上血红光斑:
“三年前他们弄脏我的舞鞋,现在该血洗了。”
四:
祁砚的血滴在红舞鞋上时,祠堂的座钟正指向凌晨三点。
秒针每跳一格,梁上就多一道勒痕——是二姐用珍珠项链上吊未遂的纪念品。
我拎着染血的舞鞋轻哼童谣,鞋尖金线绣着的“秦峥”二字正在褪色。
三哥突然踹开侧门,枪管还冒着硝烟味:“东巷的混混全招了!当年是你雇人伪造车祸!”
二姐蜷在供桌下咯咯笑,指甲抠着地砖缝里的荧蓝粉末:“老三,你裤脚沾了锦鲤血。”
她脖颈的抓痕已溃烂成地图,每一道褶皱里都嵌着合同纸屑。
祁砚的白大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