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了些,杯底与玻璃桌面摩擦,拖出一道细长的水痕,像是时光留下的一道浅浅的划痕。她开始向我讲述她的哥哥,声音平静得如同无风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她口中叙述的并非是自己生命中最沉痛的过往,而是某个遥远的古希腊悲剧的第三幕。然而,当她提及母亲临终前那只攥着氧气管、瘦骨嶙峋的手时,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裂开了一道细缝,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悲伤与痛苦。
咖啡渍在洁白的瓷盘边缘肆意洇开,形成了一道道如冰裂纹般的图案,宛如岁月在大地上刻下的斑驳痕迹。就在这时,林淼忽然拿起银匙,用尖端轻轻敲了敲杯壁,清脆的声响在这略显寂静的咖啡店里回荡。她的目光落在那圈褐渍上,缓缓说道:“你看这圈褐渍,像不像超新星残骸?”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水珠正顺着杯壁缓缓滑落,滴落在她腕间的沉香木珠串上,瞬间碎成了无数更小的“宇宙”,每一滴水珠里仿佛都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隔壁桌的情侣正沉浸在甜蜜之中,他们头靠着头,一起分食着一块草莓蛋糕。鲜红的果酱沿着钢叉的齿尖缓缓往下淌,在灯光的映照下,宛如红宝石般璀璨夺目。而与此同时,林淼那句“永生就是永死——”的尾音也悠悠传来,与那甜蜜的氛围交织在一起,在空调吹出的冷气里,仿佛凝成了一块半透明的琥珀,将这看似矛盾却又无比真实的话语永远地封存了起来。
玻璃幕墙外,城市的灯光次第亮起,像是夜空中一颗颗闪烁的繁星。五彩斑斓的灯光映照在林淼的脸上,使她的侧脸在明暗交界处变得愈发模糊,宛如一张褪色的胶片,记录着她曾经的欢笑与泪水。我百无聊赖地数着桌上那七粒方糖的棱角,思绪却随着林淼的讲述飘远。她描述着母亲火化那天看到的青烟,说那些灰烬在空中打了个旋,姿态轻盈得像极了童年时哥哥教她折的纸飞机。就在这时,服务生走过来续杯,带起一阵微风,吹乱了林淼耳后的碎发。那些细碎的发丝簌簌颤动着,露出了她颈侧淡青的血管,在灯光的映照下,恍若暴雨前蜿蜒流淌的河流,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