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又“恰好”来“关心”我,话里话外都是“你一个姑娘家,名声很重要啊”,“林建设这小伙子是咱们队里的文化人,踏实肯干”,“我看你俩也挺合适的,不如就定下来吧”。
我那时年轻,脸皮薄,加上林建设确实也帮我许多,架不住大队长的“好心劝说”,稀里糊涂就和林建设订了婚。
如今想来,这大队长分明就是故意的!
这批知青里,只有我是军工厂子弟,家里虽然一时半会儿没法子让我回去。
但总托人送东西过来,生怕我受了苦。
说不定大队长早就和林建设、吴丽丽串通好了,就等着让吴丽丽占了我回城的机会,还能让林建设也沾上我的光! 上一世,他们确实成功了。
我一直没等到调任函,又听闻了父亲病逝的消息,我大受打击,浑浑噩噩地嫁给了林建设。
我婚后不久就怀了老大,那时母亲为了让我好过,托人让林建设去当了兵。
之后的四十年,我一直留在乡下,为林建设照顾病重的母亲,为他抚养弟妹,为他养大一双儿女,用他那不多的津贴尽力操持一家子的饮食起居。
我总觉得,林建设懂得我的付出,也会疼惜我的辛苦。
然而,直到他过世,我才知道,他临死前将所有家产安排妥当,没有一块钱留给我。
甚至单方面申请解除军婚,申请书上都是给我泼的脏水,只为了吴丽丽能够作为军属到军区疗养院养老。
最好笑的是,他声称与我结婚,是拿走那纸工厂调任书的补偿。
四十年,他也还清了这笔债。
他怨恨我,活生生阻隔了他与吴丽丽的情缘。
我本该回到城里,回到军工厂大院,在父母身边尽孝,甚至成为工程师,为现代化贡献力量。
可他却窃取了我人生的机遇,踩着我家给他的机会青云直上,却只肯给我一半的津贴,让我在乡下辛苦操持四十年。
偏偏在他眼里,我已经得到了优待。
我如何能不恨他? 但光是恨,毫无意义,我要扒下这些人伪善的面皮,让他们一个个付出代价。
正是下工的时候,我快步跑到邮局。
因为我包裹多,张叔也认得我,“郑丫头,是来看电报的吧?” 他说着便将电报递给我,我这才看到电报上的日期,已经是昨天了。
原来一开始我估算的时间就不对。
见我沉下脸,张叔劝慰,“你也别急,林家这两天都有人过来帮你问着呢!” “什么林家?” 张叔搓了搓手,“你这不是都跟林建设订婚了嘛,林建设,还有他娘,他妹妹路过的时候都会问一句,说是你忙上工,托他们帮忙过来取。就上周,你那个包裹就是林建设拿走的,好大一包,我寻思着,也没什么不妥……” 我心里冷笑,不妥?这不妥大发了!我的返城机会,我的生活,全被这群吸血鬼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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