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听得见江翠兰松了一口气,抬眼看她,甚至她的眼神里还有些得意,没有丝毫愧疚。
她牵着沈云儿来炫耀了。
沈云儿自幼养出的千金大小姐气质,姿容胜雪,配上精美的发簪和水绣锦袍,更是楚楚动人,娇艳欲滴。
母亲看看她,再看看刚打扮完的我,神情不免有些感伤。
“烟儿,这些年,你受苦了……”
她说得对,我确实受苦了。
如果方才我和她如实说,我小时候过得有多悲惨,几乎每天都少不了孙聚财和江翠兰的打骂,我挨过的打一点不比沈云儿在将军府享过的福少。
说完就能让母亲割舍母女情分把沈云儿送去大牛村吗?
不可能。
母亲只会觉得,错的是孙聚财和江翠兰,与沈云儿无关,她单纯得像匹一尘不染的素绢。
她将沈云儿当亲生女儿疼爱了十五年。
而我,才回到她身边不过月余。
那一层陌生疏离感的隔阂,宛若一道符咒。
于沈云儿而言,是护身符是保命符;于我而言,是往生咒是紧箍咒。
8
初九这一日,宴会如期而至。
我在糕点区剥着花生吃,看着宾客们往来,有些无聊。
无聊是因为我几乎不认识什么人,不像沈云儿那么游刃有余的应付这场面。
很多一品二品大员家的小姐与她早就相识,宴会上重逢更是相谈甚欢。
而我的胞弟松儿,也与一些同龄公子哥们聊着诗书、剑术与刀枪棍法。
他们都有自己的圈子,无人搭理我。
旁边的架子上堆满了包装精美的上等贺礼,都是给父亲的,府衙礼官在一旁奋笔疾书着登记。
不知哪位公子哥忽然讲了什么笑话,松儿那边年轻公子哥们一阵哄笑。
我仔细听,大概是有人打趣着问了松儿一句:“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