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凌泽身为堂堂摄政王，哪里遭人扇过耳光，这一下又怒又惊。
“你竟然为了南蛮人打我？”
他的双手锤在桌上，青筋暴露，一双眼睛也蕴含怒火。
暴怒而起，站在桌旁，散发出无形的威压。
周叔命人端了茶水点心前来解围，“王爷，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既然你也前来跟囡囡挽回心意，那两人便坐下来好生商量才是啊。”
周叔八面玲珑极会做人，在京城内的人缘很好，甚至连永宁公主都是他的常客。
曲凌泽这才敛了怒意，拂袖重新坐下。
我端起茶水无声地抿了口，“曲凌泽，你好好看清楚，还以为我是七年前的袁芷晴？”
他盯着我，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没有打断我。
这点尊重，确实以袁家九族的命换来的。
多么可悲！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也曾是人家眼中的神仙眷侣，可当永宁礼佛回来后，你看看你的一颗心飞去了哪里？”
“我也曾为了这个家，为了你，放弃了我最喜欢的花艺，只因你说那是无用之事，我便学着跟你商讨国家大义，可最后竟比不过永宁的一本佛经。”
每说一个字，我的心就在滴血。
“我……”他的眼神有所松动，想打断我，被我一个眼神制止。
“我们走到今天，不是谁的错，只是我们并不是对方的良人罢了。”
我把剩下的茶水倒在我们两人中间，“从此，我们各不相欠，永不相见。”
“不！”
他没来得及说话，门外一道翠绿的身影就冲了进来。
是急匆匆赶来的曲棠。
她的发髻还是乱的，足见出门的匆忙。
“娘，你怎么舍得丢下我呢？
以前你说过啊，我是你最爱的女儿，你会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给我，你怎么……”怎么就食言了呢？
面对曲棠，原本以为坚强的心脏还是会感到一阵抽痛。
也是她，给我带来了最大的打击。
我不曾亏待过她，她却事事以永宁为先。
捂不热的白眼狼，不要也罢。
“哼，娘亲是我的娘亲，才不是你的娘亲。”
我安抚着段砚诗，看向曲棠的眼神凉薄。
“那是以前了，你也亲口说过，只有永宁才配得上摄政王妃，那我便让给她。”
视线重新转向曲凌泽，我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当初你鄙夷我，贬低我，我曾真以为是我不对，也想迎合你，可遇到段淮序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相爱。”
“曲凌泽，你不配。”
一句话，仿佛击溃了他的心神。
明显看见他的脸色惨白，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晴娘，你当真……当真不要我们父女了？”
短短一句话，他像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我轻声嗤笑，凑近他的耳边，柔柔地说了一句话。
随后他瞪大双眼，彻底死了心。
“周叔，我下次再来。”
段砚诗吵着要我抱，我伸手抱过她，当着曲凌泽父女两人震惊的表情，离开了首饰铺子。
身后传来曲棠的哭喊声。
我冷着脸。
袁家满门六十九口人的仇，还没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