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姐姐意外救了一个出车祸的富婆。
富婆知道我们家很困难,为了感激救命之恩,她提出给我和姐姐一人一条改变人生的通坦大路。
一个嫁给她的独生子,将来继承家业。另一个则直接奖励五百万现金。
我姐迫不及待选了人,甚至不惜甩了她原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男友。
因为在她看来,年轻有为身价过亿的丈夫,价值远超区区五百万。
可她没想到的是,那看似文弱彬彬不善言辞的男人,其实是个偏执的变态狂。不到一年时间,就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精神崩溃。
而我拿了五百万去国外深造,取得一堆金灿灿的学位后,回国创业。又赶上风口,又遇到贵人。事业做得风生水起,甚至还收获了一大波青年才俊追求者。
再次睁开眼睛,我和姐姐两人端端坐在徐阿姨面前。
徐阿姨眉眼温和带笑,一手边坐着她英俊文静的独生子,另一手边摆着一张五百万的支票。
“妍妍,茵茵,你们两个谁先选?”
这一次,我姐依然毫不犹豫地先举手,先开口,却直直指向那张五百万的支票。
那一刻,我知道她也重生了。
1
“妍妍,茵茵,阿姨是个直率的人,就不跟你们拐弯抹角了。这位是我的独生子徐霜白,他小时候受过一点伤,性格比较内向,不爱说话,也没什么兴趣跟我做生意。所以阿姨想从你们两人中挑一个当儿媳妇,将来做我的接班人。至于另一个呢。阿姨可以一次性给你五百万,你们两个要不要商量下,怎么选啊?”
徐阿姨笑盈盈地开口,问我和程妍怎么选的时候,我的记忆瞬间被一段夹杂腥风的血色笼罩,
我知道,我重生了!
上一世最后的画面停留在疯人院的素顶白墙上,披头散发的程妍突然将我推下七层阳台。
伴随着沉重的撞地,我几乎能听到血和脑浆从耳朵里冲出的声音,以及夹杂着的程妍撕心裂肺的疯吼——
“凭什么!程茵,凭什么你可以过得那么好,那么成功!这运气本该是我的,是我选错了,才给你捡了大便宜的!”
程妍把自己的厄运全都归咎在我身上,可上一世,明明是她主动选择了要嫁给徐阿姨的儿子,想要成为豪门女主人的,甚至不惜把自己多年的男友甩掉。
谁知道那看似温文尔雅的徐少爷骨子里竟然是个极品变态偏执狂,新婚当夜就将她绑在床上,给她讲了一晚上的拉格朗日定律。
讲完还要给她出题,让她现场应用演算,错一道,拔一根手指甲。
第二天晚上再来,换牛顿莱布尼茨公示,再学不会?错一道,拔一颗牙齿。
当然这些事,都是在程妍彻底疯了,被送到精神病院的时候歇斯底里对我说出来的。
我原本是满心同情,想要帮她脱离苦海,讨回公道的。
可我没想到她内心最大的痛苦,并不是被徐霜白虐待折磨,而是缘于我没有遭遇到她的遭遇,反而过得比她好太多!
就因为这无处安放的嫉妒和扭曲,她甚至不顾亲姐妹的血缘与情谊,亲手把我推下高楼!
重活一世,我坐在徐阿姨和徐公子面前,手心攥满阵阵冷汗。
我发誓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管程妍的死活,不会再去疯人院看望她。
等我求学归来,创业赚大钱,就把奶奶接到国外颐养天年——
果然如我所料,程妍还是迫不及待地先举手。
她要先选。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贫穷的家庭,有限的资源,她总是处处跟我争抢,不依不让。
我天生随和的性子,习惯了谦让。
更何况这一次,我拿稳手里的信息差,不慌不忙地看着一切。
“徐阿姨,我有男朋友了,还是把徐公子这样优秀的好人才留给我妹妹吧,我想选五百万。”
我内心地震,瞳孔莫名放大。
我太了解程妍的心性,贪婪,自大,不肯吃苦。
五百万到她手里多半很快就会挥霍殆尽,哪有作为豪门富家太太拥有取之不尽的财富,那么吸引她的眼睛?
可是这一次,她看也没看徐公子一眼,只把目光贪婪地盯着支票。
她侧身凑到我跟前,一手拿走支票,同时在我耳边轻声道:“茵茵,这一次,该你尝尝滋味了。”
我一瞬间明白,原来她也重生了。
2
原来上一世临死之前,我听到耳边砰的一声沉响,是她紧随我跳下来的身子。
原来她早就想好了要跟我同归于尽,恨我恨到临死也要拉我做垫背。
此时此刻,程妍再次先下手为强,拿走了眼前的现金利益,并极力撮合我和徐公子。
“听说徐公子平时很少社交,爱读书,尤其沉迷数学。正巧,我妹茵茵也是个学霸。相信他们一定会有很多共同语言的。”
让我嫁给徐霜白?
让我沦为她前世那个变态丈夫的玩物,然后眼睁睁看着她拿走五百万去逍遥自在?
我是重生了,又不是失忆了。
于是我趁着程妍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从程妍手中抽走了还没捂热乎的支票。
端端正正,恭恭敬敬地还给徐阿姨。
“阿姨,谢谢您和徐公子的好意。但我们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谢礼。虽然我们家里条件不好,但奶奶从小就教育我们姐妹,做人要踏实善良,那天路过救了徐阿姨也只是举手之劳,真的不用客气。”
说完,我站起身看了一眼陪坐一旁,始终一言不发的徐公子。
讲实话这男人真的是帅出极品了,要不是因为重生一世,换谁也不会相信他这样清新脱俗的外表下,竟然是一团堪比尿路一样的奇葩脑回路?
程妍自以为握稳了爽文大剧本,抢占便宜不说,还想推我进火坑?
那咱们就好好发扬一下中华民族传统助人为乐的美德,大家都别要了。
3
“茵茵,你是不是傻啊!”
回到家,程妍劈头盖脸地把我斥责一番:“徐阿姨身价上百亿,徐公子是她的独生子,他性格内向不善交际也不会管理公司,摆明了将来徐阿姨是要把自己的财产都传给这个信得过的儿媳妇的。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要放弃?”
程妍极力怂恿着我,“茵茵,就算不为我们两个考虑,你也要为奶奶考虑一下啊。我们从小就没有爸妈,是奶奶一个人含辛茹苦把我们拉扯大。她都七十多岁了,每天早上还要去捡垃圾,晚上去摆摊卖小馄饨。怎么劝她都闲不住,总是一心想着给我们两个多攒点嫁妆。你就不想给奶奶的晚年营造一个更好的物质生活环境?”
我莞尔一笑:“我明年就研究生毕业了,我有信心能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好好照顾奶奶。姐,人我是不会嫁的,你要是不想放弃,你来选择嫁给徐霜白不就好了?”
“你这不是难为我么?”程妍眼泪汪汪地看着我,“你知道我跟阿维在一起都快一年了,难道我会为了跟徐霜白在一起,就背叛阿维么?徐阿姨答应再给我们三天时间考虑,茵茵,你就从了徐公子吧,否则我们也不好说只拿钱不要人,搞得好像在嫌弃人家徐阿姨的儿子似的,多难为情?”
我直嘬牙花子:说得好像上辈子一脚踹了那个冤大头的人,不是她程妍自己似的。
可我前脚才将程妍从我的房间赶出去,后脚奶奶就出事了。
她在晚上收摊的时候突然晕倒了。送到医院去的时候,情况非常危重。
医生说,是急性过敏引发的脑梗,伴随她长期糖尿病的各种并发症,但目前还查不出是什么过敏原引起的。
而奶奶出事的时候,身边只有程妍。
她吃了什么,也只有程妍知道……
4
重症ICU的费用是一天六千,奶奶住到第三天的时候,花光了我身上仅有的两万块积蓄。
程妍的电话根本打不通,于是我只能给她发一条消息,说我准备跟徐阿姨签订赠予协议了。
果不其然,她像会魔法的小丑一样,准时出现在了我们约定的茶楼。
我答应嫁给徐阿姨的儿子徐霜白,而程妍心满意足地获赠了五百万现金,但相应的条件是,她必须要拿出一半的钱来给奶奶治病。
程妍满口答应了。比起损失一半金钱的不爽,我相信她更开心看到的,是我嫁给徐霜白之后的惨状。
一周后,奶奶顺利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人也脱离了危险。
我跟徐霜白领证,同他一起搬进了徐阿姨给我们买好的小别墅。
新婚夜,我摆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白板台,签字笔,一摞高等数学教科书。
徐霜白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脸色顿时比霜都要白。
我心中暗窃几分。
小样,这就叫走变态的路,让变态无处可走吧?
“你这是要干什么?”
徐霜白的喉结上下颤抖了两下,可能是我把卧室的房间温度调的比较热。
他走到床头边,拿起柜子上的水杯,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我趴在床垫上,呈乖巧鸭子坐,歪着脑袋不慌不忙看着他:“当然是玩点成年人才有资格入门的刺激游戏——”
微积分。
徐霜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看我摩拳擦掌地蹭到白板架面前,用签字笔写下一堆f(x)。
“咱们是从什么地方开始讲起?”我顿着手里的动作,眨着眼睛看着他:“偏分方程?微分方程?或者是极限求导?牛顿莱布尼茨这些都是入门级别了,要不我给你出几道有点难度的?杨-米尔斯存在性和质量缺口假设,或者是纳维叶-斯托克斯方程。你了解过么?”
然而下一秒,我口中这些恶毒的数字公式就被两片温热的唇狠狠封住了!
5
“不是……等下!”
我完全没搞明白状况,这徐霜白怎么突然给我搞这么猝不及防的一出!
我从他柔软侵略的亲吻下挣脱出一口呼吸:“你,你别这样,徐霜白,新婚之夜不该是这样的吧!”
他用结实的小臂在我身侧支起一个拱形,一双眼睛乌沉含情地看着我。
“你知不知道你说出纳维叶-斯托克斯方程的样子有多性感,我现在只想跟你好好研究一下极限负距离偏差。”
极限?
负……负距离?
角豆麻袋啊!
新婚第二天早上,我从徐霜白紧实的臂弯里醒过来。
估计是昨晚折腾的太累,他还没有醒。
阳光从清透的白窗帘缝里挤出来,洒在他浓密的睫毛上。
随着平稳的呼吸,一轻一颤。
我红着脸回味着昨晚的每一处细节,心中不免疑惑不已。
徐霜白是程妍口中的变态?
虽然昨天晚上他折腾我的时候是有点疯狂变态了。
但他会温柔吻我,会悉心闻讯我的感受,事后还会体贴地抱我到洗手间清洗。
除了节奏有点遵循斐波那契数列的嗜好,好像也没有程妍说的那么可怕吧?
难道他看出我是有备而来的,所以故意放水,想要探探我的底细?
我施施然从枕头下面拽出我的多功能防身包,把里面的防狼喷雾,瑞士军刀,高压电击棒等物品一一摩挲了一遍。
然而就在这时,徐霜白突然睁开眼睛。
我僵挤着脸上的笑容,跟他说了一句“早”。
可令我着实没想到的是,徐霜白突然疯了一样扑上来,双目赤红,双手死死卡住我的脖子!
“我不是,我不是废物!”
“你再,你再敢说一遍!我杀了你!”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发难打得措手不及,整个人软绵仰倒,双手紧紧扣在徐霜白的手腕上。
“不……不要……”
“徐霜白,放……放手……”
就在我误以为自己就要这样被掐断气的一瞬间,他突然像是抽离了嗜杀的怪神经,一下子回到了正常的精神状态。
他将我抱起来,我却已经咳得快要断气了。
“程茵,我……我刚才……”
“别动我!”
我惊魂未定,哪里还敢让他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