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恹恹的女人。
现在我躺在病床上任她打骂,她反而目光复杂,掺杂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我揉了揉酸痛的眉心,疲惫至极,周阿姨,有事吗?
她却突然涌出泪来,恳求我:算我求你了,放过我儿子吧,你看看他都因为你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我现在只有他了。
可我什么也没有了,拜你们所赐。
周母愣了愣,不明白我说的拜他们所赐是什么意思。
我轻轻喘气,心脏像要蹦出胸腔,周自铭撞死的是我爸妈。
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张着嘴不断地摇头,她连连后退,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的,自珩跟我说你是孤儿……
我打断她:他当然这么说我,他不想让你跟着一起愧疚,所以他瞒着你。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欺负我。
周母不可理喻地大叫起来,她捂着头,崩溃地跑走。
苍白的病房里,又恢复了寂静。
趁着周自珩还没醒来,我不用跟他纠缠,想着去看看我爸妈。
还像小时候一样,一委屈我就想找爸妈。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们的灰白的墓碑,我才刚抚摸上,话还没说,就泪流满面了。
明明我已经很久没哭过。
护士快要把我电话打爆了,我一接通,她声音大得就要穿破我耳膜。
你快回来吧!
你那个小男朋友拔了针,要拆了医院!
我平静地说:把手机给他。
电话那边杂乱的吵闹声几乎是瞬间消失,我听到许媚琳娇声地抱怨,自珩哥,我们回家吧。
周自珩当做没听见,只是小心翼翼地喊了声:岁岁,你去哪了?
我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砺过,我在爸妈这,你来吧。
不等他回应,我就挂了,顺手把手机扔到旁边的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