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壮年都出去打工了,泥巴路上偶尔几个老人坐在一起摆龙门阵,对路过的路人给几句评价。
而张老四家里,除了本家几个人,还有他姑娘和小外孙,小外孙不愿意待屋里,蹲在平房外面用弹弓打隔壁养的老母鸡,正当他瞄准一个黄狗时,他母亲小英正好走出来了。
“儿啊,去拿个扫把来,给你外公铲哈灰”小英拎着个保温瓶对小孩说道。
老头前两天勉强下床,屎尿全撒在屋里煤灰堆上,不及时铲掉屋头没办法待下去。
但儿子一听不乐意,嘴巴一撅道:“我不去,你自己去,臭死了。”
小英一咬牙,“小贼盗的,硬是喊不动你嘎”,说着便扬起手,假装要打孩子。
孩子见状赶紧跑开了。
随后她自己找来铲子和扫帚,拎着进了里屋。
老头正躺在一张木床上,被子盖了厚厚两层,但被子已经看不出颜色,判断不出盖了多久,被子底下传来悠悠的呻吟声,尤其有人进屋时声音更大。
小英拎着铲子走近一堆煤灰,弯着粗壮的腰开始铲,张老四呻吟声一声接着一声,他女儿只当没听见,继续铲灰。
张四奶奶就是这时进来的,手里晃晃悠悠端着一碗面汤,有些地方可能叫疙瘩汤。汤里还有些绿色蔬菜,她径直走到张老四床前,盯着他也不说话,看他不伸手接,半晌才凑到他嘴边,小声说道:“嗟,给还吃么不吃了?又重新热的。”
老头摇摇头没说话,继续哼唧,四奶奶就又端着走了,好像对老伴的垂死没有半点悲伤,整个过程都面无表情,像是平常喂猪圈里的牲口一样的流程。
老头躺床上一动不动,嘴里依旧在低声呻吟,瞥到女儿把灰铲出去后,有气无力叫道:
“小英,你来,爹交代你点事。”
女儿拉个板凳坐在床前,手里拿着还未钩完的拖鞋,准备一边钩拖鞋一边听他爹说话。
张老四缓缓开口道:“小英啊,我怕是挨不过春天了。”
女儿小英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