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阳别开视线,不忍去看她可怜的神色,对后面的婢女道,“换水!”
如此折腾几番,药效才逐渐褪去,本就身子虚弱的纪芸白直接在水中昏了过去。
谢景阳抬手接住她的头,免得呛水,又错开视线,目不斜视地将人从水里抱出来放在榻上。
婢女给她更衣时,谢景阳就在门外。
夜已深了,将军府里灯火通明,院子里闹出来的动静把副将也吸引过来。他站在谢景阳身后,好奇地问,“将军,里面的女子是谁?竟让您如此上心?”
谢景阳目光从紧闭的房门挪开,没有答话,反而命令道,“去查咸宁侯府今天有谁同纪小姐一同出游过。”
“纪小姐?将军指的是那个名冠京城的才女纪芳菲,还是另一个......”副将揣度着谢景阳的态度,试图琢磨出他的用意。
谢景阳冷声打断,“一个冒牌货也配叫纪小姐?”
副将当即会意,“是,将军。”
他离开时隐晦地看了一眼客房,还疑惑将军是如何与咸宁侯府失散的嫡长女相识。
纪芸白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梦里她还是无忧无虑地生活在村子里,日子虽苦却很自由,没有那么多规矩,也没有动辄打骂的掌事嬷嬷和永远洗不完的衣裳。
转瞬间她回到了侯府,她千辛万苦寻到的家人站在她面前,全都面露嫌恶和冷意的盯着她,异口同声的让她滚开。
纪芸白惊醒,心里难受得仿佛被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纪芸白猛地瞪大眼睛,想起了白天的事。
她记得自己喝了纪芳菲下了药的茶水,似乎有想去找谁帮忙,脑子里有些模模糊糊的画面,却不足以让她拼凑出事情经过。
她的头很痛,四肢百骸都蔓延着酸麻感。纪芸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世子。
她......该不会没逃掉,还是被纪君吾找到,送进世子府上了?
纪芸白颤抖着手拉开被子,看到自己身上陌生的襦裙,顿时如坠冰窟。
她在枕头下摸了摸,竟然找到了谢景阳送的那把匕首。
好不容易熬出浣衣局,却被亲人亲手送进魔窟,她的命竟如草芥一般不被重视。滚烫的眼泪滑落,纪芸白脸色煞白,难受得无法呼吸。
比起声名尽毁,让祖母难过,她倒不如体面的离开。纪芸白颤抖着拔出匕首,对准颈侧,决定一死百了时,却突然被人握住手腕。
刀尖无法再进一寸,纪芸白以为是世子,颤抖着睁开眼睛却看到了谢景阳。
“姑娘为何寻死?”谢景阳拧眉,眼中透出紧张。
纪芸白眨眨眼,是自己看错了?
他为什么会紧张?还是自己在做梦,他怎么会在这?
“世子呢?”纪芸白愣神半晌,才嗫嚅着问道,心里隐隐松了口气。
“世子?”谢景阳夺过她手中的匕首放在一旁,送她匕首是为了防身,却没想到差点成害死她的利刃。想到她口里那个不学无术风流成性的草包,他顿时明白她为何刚醒来就如此极端。
“这是将军府。”谢景阳出言打消她的担忧,“放心,没人动你。衣裳是婢女换的,你体内的药性也都解了。”
“将军是如何知晓我中了药?”纪芸白记忆极乱,犹疑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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