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粮食的价格每天都在涨,涨得像是要飞上天去。房东依然每天读他的报纸,但我注意到他的皮鞋不再那么锃亮了,就像他的信念一样,开始褪色。
那天晚上,我听见隔壁传来压抑的哭声。那是一个三口之家,男主人是工厂的工程师。第二天一早,我看见他们扛着几个大包裹匆匆离开,再也没有回来。房东说他们是去投奔在种花家的亲戚,但他的语气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那种复杂我懂,因为我每天都在他的眼神里看到同样的东西。
我开始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我站在青筋的火车站,看着一列列火车驶向种花家。那些火车像一条条黑色的长龙,载着人们的希望和绝望,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醒来时总是满头大汗,仿佛那些离开的人们带走了我的一部分灵魂。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你站在镜子前,却看不清自己的脸。
最终我也去了种花家读大学。临走那天,房东送我到火车站。他还是那身整齐的衣服,只是头发白了很多,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重负压弯了腰。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