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穿新衣。这新衣摸起来滑滑的,和平时穿得很不一样。这新鞋也是踩起来厚厚的、软软的。
结亲那天,天终于放了晴。媒婆一大早就领了一帮吹拉弹唱的人来,好不热闹,船汉从没见过周老头笑得那么开心。
船汉坐上了马车,他哪里坐过马车,一路被颠得不行。就在船汉快坚持不住,要呕出来的时候,轿子停下了,到了。
结亲仪式的流程并不繁琐,告慰祖先、结拜、敬茶之后也就结束了。
今天,是船汉记事以来最高兴的一天。穿着新衣新鞋,大口吃肉吃菜,他没规矩的样子吓坏了媒婆,逗乐了赵家夫妇以及湛平。
今天,他有了一个新名字---赵瀚。
赵瀚本以为湛平会病得面黄肌瘦,可他看起来书生意气,若不是面色苍白到没有血色,当真不像个病人。
打从赵瀚进门的那一刻起,湛平的注意力就在这位契兄弟上。和自己差不多的身高,肤色黝黑,一看就是在海边风吹日晒出来的,与他想象中的模样差不多。
家宴结束,客人一一离席,赵瀚这才发现赵家的人丁少得可怜。赵家一家三口外,除了自己就只剩个赵夫人旁边一直侍候的嬷嬷了。看来,这赵家也不过如此。
赵瀚搀扶着湛平回到了卧房。
湛平的卧房在院子后面,远离嘈杂的街道,是个安静的所在。卧房分为两间,进门的一间是书房,书房的左边便是卧室了。
书房和卧室之间还装了一扇门,上面绘制着山林、松柏、飞鸟和猛兽,都是赵瀚没见过的。他看得出了神,丝毫没注意到湛平已经松开了他的手,独自往里面走去了。
湛平倒了两杯茶,看了眼还在出神的赵瀚,笑了笑:“听说你之前叫船汉?”
赵瀚这才回过神来:“也就叫了几天,之前家里都是叫我‘老三’。”
“那我以后还是叫你‘船汉’吧,亲切些。也不知道为啥给你取单字名,都不好叫。两个字,好叫些。你叫我‘湛平’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