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慢,他也在思索着以后要不要回京城养老,自己也快退休了。
等他找到儿子两人时,发现儿子和准儿媳对面站着一个优雅的妇女,那一瞬,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当年。
那妇人一身粗布衣服,留着齐耳短发,几缕银丝被巧妙地别在耳后,显得利落整洁。面庞虽有岁月痕迹,却透着红润光泽。上身着一件洗得有些泛白的深蓝色棉布上衣,中式斜襟用同色布条细细盘扣,一直扣到脖颈处,严严实实又规整大方。
下身配一条黑色直筒布裤,裤脚利落收口,脚蹬一双黑色灯芯绒布鞋,鞋面纤尘不染。
右手腕上挂着一只小巧的碎花布包,布包的布料看样子是旧衣裳改制,颜色素雅却搭配得当。
这个妇人在看着沈逸尘的大儿子,仿佛要在他脸上看出什么故事一般,沈逸尘的眼睛湿润了,那个侧脸,他忘不掉。
“婉清。”
他竟然在他儿子和准儿媳面前叫出了这个名字。
他见对面的妇人转过脸庞,看向他,那一眼,万年的感觉,有惊喜,有无措,有怪嗔,他都懂了,没有语言,他竟然就知道:她真的在等他,等了他快三十年了。
此刻,他的内心防线轰然崩塌。看着她脸上岁月的痕迹,想到她多年来的坚守,痛苦如藤蔓般缠紧他的心脏。
过往为求生存、为顺大势所做的一切,此时成了什么。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个微微颤抖的抬手动作,眼神里满是悔恨、眷恋与不知所措,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初见她时,那个在爱里慌乱无措的少年,只是这一回,中间隔了太多的爱与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