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的生日,他该是从那边中途离开的,脸色自然不可能好看。
我侧开视线,轻声对周斯年开口:“麻烦你了,师兄。”
车门拉开,我要上车。
身后,是向来情绪淡漠的桑旗,难得似乎有点失控的声音:“桑宁,站住!”
我没理会,径直上了车。
关上车门前,我听到桑旗恨极的声音:“害死了我爸妈。
“桑宁,你跟周斯年夜深人静时,不会做噩梦吗?”
扶着车门的手,倏然僵了一下。
像是一根针,扎进心里。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扯上周斯年,可能真的是气到失了理智。
隔着车窗,我看到桑旗满是愤然的面容。
风吹动他的额发,他独自站在那里,又显出落寞。
手上有些颤抖。
我闭上眼,他的脸立马消散。
视线里只剩下一片黑暗。
在那片黑暗里,我仿佛又看到了。
很多很多年前,那个放学后,牵紧我的手回家的桑旗。
8
我打从记事起。
对于父母的记忆,其实就很模糊。
他们不喜欢我,厌恶陪伴我。
十二岁时,我偶然听到,家里保姆说起:
“当初她妈怀她时,跑了好几趟医院,想要流产。
“偏偏她妈又贫血,真是算她命硬。”
那天正是除夕。
爸妈在国外过年,家里除了保姆,只有我和桑旗。
我羡慕别人家的小孩,在除夕夜有爸妈陪着放烟花。
桑旗就也买回了烟花,牵着我说去楼顶露台上放。
经过厨房时,我们刚好听到保姆打电话,声线嘲讽拿我当谈资。
我抱在怀里的烟花,乱七八糟洒落了一地。
咬着唇,却还是没控制住,溢出了哭声。
十五岁的桑旗冲进厨房,黑着脸一把夺过了保姆的手机,狠狠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