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每次我们生气吵架,谢淮景都会主动求和。
有人送来了一盘糕点,说是谢淮景送来的。
可我根本不爱吃芙蓉糕。
丫鬟灵芝宽慰我,给我捶起了肩,“一定是谢公子急着姑娘你,关心则乱,这才送错了口味。
姑娘别恼了。”
灵芝眼角眉梢都是喜意,“大公子心里还是有姑娘你的!”
我心口微动,刚要咬下一块,沈娇的丫鬟心急的赶上前来,打掉了我手上的糕点,“这是谢公子给我们沈小姐的东西,你怎么能吃呢?!”
一阵冷风吹过,心口像裂开一道口子,呼呼的灌着冷风。
原来,不是谢淮景送我的。
灵芝急红了眼,“姑娘,我不知道……”我摇摇头,“罢了,本就不是属于我的东西。”
沈娇摆摆手,“无妨,这几日淮景流水般的往我屋子里送东西,这芙蓉糕连翘表妹若是爱吃,跟我说一声就好。”
灵芝生气的将芙蓉糕塞进沈娇怀里,“还你就是!”
沈娇愣在原地,眼眶蓄积着泪。
赶来的谢淮景,用帕子温柔的擦拭眼泪,“别哭。”
看我时,眼神阴冷,“你何时变得这样善妒?
我不过是给沈娇送了一盘芙蓉糕,你就非要抢来?”
我哑然,“我没有……”我想要辩解,这芙蓉糕不是我抢的,是小厮专门送来的。
可谢淮景不信。
“你不必解释,眼见为实。”
谢淮景冷冷的将芙蓉糕倒进了鱼池里。
“被她碰过的东西……脏。”
“你若喜欢芙蓉糕,我回头差人再送给你。”
谢淮景嗓音清冽,一派温润如玉的君子做派。
沈娇刻意凑到我耳边,愉悦的勾唇:“从前你是他的心尖人又怎样?
如今你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谢淮景让人降了我的例银,府里的丫鬟小厮见风使舵,入秋了,连一件像样的衣料都没送来。
若是以往,谢淮景会亲自带我去店铺里量衣裁剪,可现在他却陪着沈娇早出晚归。
沈娇送了一匹难看的草色布缎来,娇俏的嗔笑,“这匹布我本想用来制鞋垫,一听说表妹没有例银做新衣,这就马上送来了。”
我也不恼:“多谢沈小姐。”
沈娇哎呀一声,故意打翻了烛台。
滚烫的蜡油瞬间烫到了我的手背上。
钻心的疼痛。
不知何时到来的谢淮景,却仔细捧着沈娇的手,体贴至极,里里外外都将她打量了一遍,“有没有伤到哪里?
痛不痛?”
而我的手背被烫烂了一块皮,疼得我眼泪快要掉下来。
却无人问我,疼不疼。
沈娇故意挑衅的朝我勾唇,又哭着说自己手背被灼伤,要谢淮景吹一吹才好。
两人举动亲昵,我似乎格外多余。
从始至终,谢淮景都没有留意到我的伤,反而冷冷叱责道:“她好心送你布匹,你为何故意打翻烛台伤她?”
“冥顽不灵。”
“我当初就不该将你留在谢府。”
可他忘了。
从前是他握着我的手,对我说。
“将你留在谢府,是我谢淮景此生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我们连翘,自然值得这天底下最好的。”
我闭了闭眼,胸口酸涩得厉害。
一行清泪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