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立马后退了一步。
她的眼眶很红，强忍着没让眼泪落下来。
“傅熠年，你胆子也太大了，知不知道这是我和宋牧元的婚房？”
“如果昨晚被狗仔拍到，你就上头条了，上次半岛酒店的事，还没让你长记性？”
“你担心我？”
“我担心你干什么？我担心我自己的名声。”
“我是女人，而且已经结婚了，你非要看我被全世界唾弃！”
兴许是她的话太过不留情面。
傅熠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不见了。
他的喉结滚了滚，语气依然柔和，“你吃完早餐我就走，不差这一时半会。”
棠棠看了他几秒。
忽然大步走到餐桌边，端起那一盘煎蛋，倒进了垃圾桶。
余光扫过傅熠年，他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看着她的方向一动不动。
“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好，我走。”
傅熠年的步子很慢，身躯看上去有些佝偻。
棠棠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她的眼泪悄无声息落了下来，抬手很快地抹去，走到垃圾桶边。
煎蛋已经脏了，却依旧能看出来是很标准的单面煎。
一面全熟，一面五分熟，是她最喜欢的。
她知道，傅熠年在做这个煎蛋时，一定很用心。
可他的真心注定只能被辜负。
......
沈时薇一个月后和贺西迟离婚了。
拿到离婚证当晚，棠棠接到母亲的电话，让她去酒吧把沈时薇劝回来。
人在面对痛苦时，有自我保护的本能。
有些人会做一些平时根本不会做的事，对于沈时薇来说，就是放浪形骸。
棠棠赶到时，沈时薇正在舞池里，和几个肌肉男贴身热舞。
棠棠挤进人去把她拽出来。
两人坐在角落的卡座。
沈时薇一杯接一杯地喝威士忌。
棠棠根本拦不住。
“够了，姐你疯了吗，这么个喝法会醉死的。”
“这个不让做，那个不让做，我喝酒还不行吗？”
“棠棠，你知不知道，做沈家大小姐有多痛苦？”
“谨言慎行、规规矩矩，这些年，只有西迟关心我、懂我。”
“我以为他爱我，我把他当成了最亲的人，结果连他都骗我......”
沈时薇痛哭失声。
棠棠看在眼里，于心不忍，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沈时薇爱贺西迟。
爱上了一个禽兽，那种痛苦她没经历过，没资格说自己懂。
沈时薇泪眼蒙眬看着她，“棠棠，你就不痛苦吗？”
“你爱傅熠年，我都能看出来，他也爱你，他看你的时候，和看别人都不同......”
棠棠没有回答。
她也不敢看沈时薇的眼睛，怕看到自己一颗无处躲藏的心。
全世界都知道傅熠年有多爱她。
她仰头将杯子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流过喉管，痛苦似乎也找到了宣泄口。
“我和他这辈子注定无缘。”
“为什么？你们还有机会啊。”
“棠棠，我已经没有选择余地了，可你还有，为什么非要把遗憾带到最后？”
沈时薇一直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会儿说她，一会儿说自己，又哭又笑。
棠棠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很快喝醉了。
舞池里贴身热舞的男男女女，在她眼里都化成一个个妖怪。
她脑海里不停地浮现一张脸。
是傅熠年。
上一世的他，这一世的他。
他的每一个笑，每一次皱眉，都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