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慌张地低声催促,我瞬间明白了状况,跟着他在麦田陇间的缝隙里狂奔起来。风声在耳边呼啸,我们大口喘着粗气,脚下的泥土被踩得飞溅起来,麦芒划过脸颊,生疼生疼的,片刻间便跑得没了踪影。身后传来他干爹的叫骂声,渐渐被风声淹没。
我们并未回家,而是七拐八拐地回到了魁星阁。躲在阁楼上,不敢发出声响,居高临下地观察着旁边大路上的动静。天色愈发阴沉,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打在魁星阁的瓦片上,滴答滴答,像是在诉说着无奈的故事。
村里的人彼此都熟悉,小赖的干爹远远便认出了我们。他在西瓜地里怒目圆睁,嘴里不停地咒骂着:“这俩小兔崽子,看我不找你们家长好好说道说道!” 雨水混着汗水从他的脸颊滑落。他弯腰拾起一个筐,将几个被糟蹋的生瓜蛋子装入其中,随后径直朝小赖家和我家走去,准备理论一番。小赖的父亲和我的父亲得知此事后,怒不可遏,打算好好教训我们。然而,我俩并未回家,大人们在赔礼道歉后,到村边四处寻找我们,却一无所获。
小赖的干爹家距魁星阁不远,仅隔着三户人家。大约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瞧见他干爹提着伞往家走,此时雨势渐大,雨滴砸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我们又在原地待了一两个钟头,天色渐暗,雨也小了些。见路上空无一人,心想应该无事了,便悄悄下楼,溜回了家。
当晚,小赖被他父亲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我也未能幸免。因年纪尚小,父母轮番吓唬我,又苦口婆心地讲了许多道理。或许是淋雨受了凉,我当晚便发起了高烧,体温飙升至 39 度。我只觉头晕目眩,胡言乱语,仿佛看到许多奇异的花纹在屋内飞舞。父亲请来村西头的医生为我打了一针,这才退了烧。第二天,我便恢复了精神,又开始活蹦乱跳了。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未与小赖一同玩耍。
那时,小学升初中的竞争颇为激烈,一个班级仅有十多人能够升学。小赖小学毕业后便不再读书,不知是跟随大人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