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退路,只是我不知道。
5
我已经很少能看见顾云了。
顾老将军的事,应该是有了眉目,可是他没和我说,我也只当作不知道。
他回来的晚,最开始还会回房,后来慢慢搬去了隔壁书房。
不用搬的,无论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我会为你留一盏灯。
他皱着眉头,甚至没有抬起过头,只顾着手中的书信不用。
烟花易冷,人心易变,前脚说喜欢被人惦记,喜欢夜晚回家那一盏为他而亮的灯。
我心口密密麻麻的疼,是不是因为我本就是不好的人,所以身边要抓的东西抓不住,要留的人留不下来。
娘亲如此,阿羊如此,顾云……也是如此。
婆母的身子骨一直算不上硬朗,这一日突然昏厥,吓得我一魂丢了三魄。
我请来了大夫,但大夫说老夫人根基已坏,这番若是能自己挺过来,安心静养或许还能撑上一两年。
婆母久久未曾醒来,我心中发虚。
若婆母一睡不醒,顾云必定是要回来见最后一面的。
我想到了他平日里身上的阴冷潮湿的气息,还有零碎的松针,大概知道他会在什么地方。
只有城北的乱葬岗种着松树。
自从娘亲在我身边冰冷下去,一早起来没了气息,我就很怕死亡。
但是今日,小草要陪着婆母,这一趟我非走不可。
我一路小跑着,不知道跑了多久,来到乱葬岗。
天色已经暗下去,周边种着的松树在风中摇曳,好似不愿安走的亡灵在冲我招手,铺天盖地向我而来。
不害怕,姜离,不要害怕。
我小声地哄着自己,吞咽口水继续往前。
突然身后传来声响姜离,你来这里作甚。
我被吓个半死,一一口气堵在胸口,转身看清长相,一下子蹲下去,眼泪决堤落在自己地膝盖上。
顾云上前,脱下外袍盖在我的身上